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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智知道陶紅兵心裡有著他,不忍心拂了她的心,站在人群裡默默地目送著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忠智心裡一酸。紅兵輕咬著嘴唇,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新娘船緩緩地離開河碼頭,忠智才隨著看熱鬧的人群離開陶家。 新娘船行止莊外的小關墩,天空忽然烏雲陡暗,不一會兒風雨大作。撐船的將船停靠在墩子旁邊。可憐的墩子上一處躲雨的草房子都沒有。墩子上原有的幾間草屋,幾個月前被一場大火燒為灰燼。新娘船沒有棚子,陶紅兵只好蹲在艙裡撐傘擋雨,所有的人身上的衣裳都淋溼了。 約摸十幾分鍾,風停雨住,撐船的脫下上衣,光著膀子繼續撐船。可憐新娘子,只好穿著潮溼的新嫁衣。喜奶奶說:不礙緊的,反正太陽有勁呢,不用多大工夫就會幹的。陶紅兵無可奈何地坐在船艙裡,望著越來越遠的村莊,淚水漸漸的模糊了她的視線。船行至一拐彎處,忽見一隻農用木船靠在圩邊。船正是陳瞎子老公婆倆的。原先住在小關墩岸邊的,就在新娘船停靠墩子前,大風吹斷了陳老爹的住家船的纜繩,船兒隨風飄淌。幸好這圩邊有棵倒向水裡的枯樹,擋住了船。船棚子早被大風掀掉了,船上的什物被雨淋透。雨過天晴,老兩口藉著枯樹枝子晾曬衣服。 陶三丫頭看到了他們,老兩口也看到了陶紅兵。陶紅兵把臉轉過去。陳瞎子揮著手對撐新娘船的喊道:停一下,新娘船上有東西刮過來了。他拿出那東西揚了一下,大聲道:馬桶蓋。喜奶奶朝船頭一瞧,才發現馬桶上沒了蓋子。鄉下人是講究的,恭桶叫子孫馬桶,馬桶沒有蓋子,是不吉利的。喜奶奶心想,幸虧有人看見撈著,不然跟著風浪淌了,不叫新郎家吵死了。新娘船靠近,喜奶奶接過蓋子,說道:難為老爹爹了。隨手遞過幾顆喜糖。陶紅兵始終低頭不語。良久,抬頭遠望,已看不清老兩口的船影子了。 這陶紅兵福份不淺,嫁了周姓瓦匠,雖然其貌不揚,但有一門手藝,人又肯吃苦。陶紅兵勤儉持家,除了時不時的貼補些錢物給孃家,日子過得還踏實。一年後,她回孃家看望過陳瞎子老兩口一次。老兩口搭房子時人手不夠,周瓦匠帶了幾個師兄弟,過來給陳家幫忙了兩天。此乃後話不提。 趙老爹是生產隊專門用牛的,平時比較清閒。割割草喂喂牛。大忙的時候可就忙了,耕田耙田,生產隊百十多畝地,趙老爹起早貪黑,吃辛受苦。本身身材瘦小。這幾天風吹日曬,又瘦又黑了。趙媽媽捨不得,讓忠智去大隊殺豬的於家買了幾斤肉。一大家子呢,老老少少十幾口,說是特地甘為趙老爹,大多數都下了俠子肚裡了,大人能吃到幾塊。剛吃過中飯,陳隊長進來了,笑道:今個吃肉了?趙媽媽說道:這幾天老頭子累了,拿了幾斤肉,名實上是甘為他的,俠子吃的多。隊長道:大爺這幾天是辛苦了。又對巧雲說:下午你們婦女組不去栽秧了,老年組踩水趕不上。忠仁道:人家有的大隊有打水機了,我們隊什麼時候不能買一臺呀。隊長道:是打算買呢。巧雲道:不栽秧那做什麼?隊長道:去跟男子漢他們挑渣。一旁邊的小信子問道:我們呢。陳隊長笑道:放忙假的俠子還是跟你三哥去拾麥穗。陳隊長轉向忠禮道:早半天拾多少了?忠禮答道:幾十斤,平下來每人二分工都不到。隊長說道:小俠子能掙多少呀,關健是拾乾淨,要顆粒歸倉。趙老爹道:隊長坐下來吃袋煙。隊長道:不用了,大傢伙快點上工吧。說完走了。 生產隊一半田種的是大麥,大麥收的早。另一半種的是小麥,剛收割完。趙忠禮帶著十幾個小學生在小麥田裡拾著麥穗。每人拎著一隻柳條編的籃子,邊拾麥穗邊打打鬧鬧。這麥田靠大路邊,路上有一老頭,挑著換糖擔子在吆喝:換糖了,破布爛棉花,廢銅廢鐵,舊膠鞋空酒瓶牙膏皮甲魚殼,拿來換糖呀。孩子們都認識他,哪個小孩沒從家裡偷個把有用沒用的東西,到他換糖擔子上換過糖。他是鄰大隊的姓段,一對竹篦子編的簍子,上面是木板條打的方格子,蓋上玻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