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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夜飯,忠仁兩口子到南屋西頭房裡睡覺,脫了衣服,坐在被窩裡閒談,士英說道:還是人家小侉子會享福,勞力個個下田割稻,就她在場上打場。忠仁道:她不是懷住身子呢嘛。士英側了下身子繼續說道:她懷住身子,我就不是懷住身子?我就派苦?都是在共家,人家小蠻子那麼瘦小,做生活從不退後,她五大三粗的身材,揀輕怕重,還不是仗著老四的腳力。忠仁用腳輕輕地蹬了下士英:少說兩句,他們在東頭房裡呢。士英道:聽到也不怕,我說的是本來話,大姑奶奶誇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不是挺能幹的嗎?忠仁聽得東頭房有開門的聲響,遂對士英說道:睡覺吧,不下雨一大早又要上場幹活呢。 這邊,何小麗躺在忠智懷裡,抱怨著:挺著個大肚子,還安排我去割稻呢,上場翻場都作夠。忠智說道:你總歸要上工掙工分的,再說大嫂跟你一樣,身懷六甲,你要是不上工,人家不攀你呀。小麗道:幹部女人不幹活的多呢,陳隊長女人我就從來沒看過她下過田。忠智道:人家那是歲數大了,常年生病,你怎麼跟她比呢。何小麗有些不高興,把忠智攆到床那頭睡,忠智道:連我們還幹活呢,今天晚上大隊幹部都去二隊打突擊了,我挑把,李支書那麼大歲數了,也跟著勞力一起下趟子割稻。小麗道:反正我不管,你跟隊長說說,以後不要安排我重活,腰痠,過來幫我捶捶。忠智道:累了,睡覺了。小麗不饒他,用腳蹬他,無奈忠智爬到小麗那頭,幫她揉腰,哄她睡覺。 收了水稻,稻子在囤子上還未囤穩,大隊裡便催著交公糧。今年年成好,風調雨順,每畝能收三四百斤,除去上交的公糧,隊裡還餘很多,夠生產隊社員吃上大半年,加上大麥小麥,明年口糧不成問題,算下賬來,生產隊幹部自是高興。遂按工分,各家各戶分了些稻穀。大夥兒吃上了香噴噴的新稻米飯,幹起活來格外有勁。 秋收之後便是秋種。播種大麥小麥,挑渣,耕田,築垡。築垡的活大多數是婦女乾的,一天下來,手上總要磨幾個老膙子。何小麗裝著病,隊長心裡有數,只好安排她輕巧的活,跟老年組去放放渣。男勞力挖墒溝,李金城是挖墒溝能手,一個頂二個,他是白天干農活,早晚閒下來弄賬,所以他的工分最多。隊長是隻拿幹部的工分,基本上不下田幹活。要說李金城挖的墒溝,不僅速度快而且直,一丁點兒彎子都沒有,曾參加過公社挖墒溝比賽,得過頭等獎,公社書記親自為他佩戴大紅花。他女人幫他放好繩,側了暗溝子,一把挖墒鍬,沾著水,不用腳踩,別人還沒離田頭,他一條溝子已掯到頭。真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過了冬至日,社員們收拾收拾,準備下蕩收割黃蒲柴。趙老爹叫忠禮去大隊鐵匠鋪打了兩把柴刀,順帶一副篙鑽。一日吃過早飯,趙老爹對忠禮說道:有空去玉芳家看看,順便叫志國來把篙子掙一個。趙媽媽白了他一眼:屁大點事也去煩女婿。老爹道:別的誰會掙呀?往年都是修船的時候,請木匠掙的。趙媽媽道:他劉三爺不是會的嗎。老爹道:他呢,半倒醋手藝。趙媽媽道:你管他半倒醋不半倒醋的,只要掙起來能用就行。忠禮見嗲嗲媽媽爭吵起來,遂勸道:不要吵了,我去請三爺掙一下就行了。趙媽媽道:條臺抽屜裡有包香菸呢,帶去,官還不用白人呢,平時掙掙銑,磨磨刀都煩人家。忠禮聽了媽媽的話,去抽屜拿了煙,扛著新買的竹篙,去了劉三爺家。 劉三爺的家在莊子南頭,三間土腳房子,兩間笆牆鍋屋,收拾得清清爽爽,門口一根草絲都沒得。堂屋板門虛掩著,忠禮喊了兩聲,鍋屋南山頭有人答應著。忠禮來到南山頭,牆根下,暖暖的冬日,劉三爺正坐在地上打草鞋。三爺見是忠禮便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忠禮說道:想請你掙下篙子。三爺道:你怎麼曉得我這會兒在家呢。忠禮道:你每天不都是這會兒回來吃早飯的嗎。說著忠禮拿出了香菸丟在三爺身邊。三爺說道:本莊上鄰居家邊的要什麼香菸呀?再說了一根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