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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轉身
仁德十二年末,轉眼又是一年殘冬季節,世界頹敗了,天地間亮麗的色彩全都熄滅,連城看著那一朵紅梅飄然落地,然後翩然轉身,登上宮城最高的塔樓。觸目是金戈鐵馬,戰旗在風中飛揚招展,颯颯作響。血色黃昏籠罩著北里皇城,空氣中芳糙的味道被摻著血的鐵鏽味洗去。天邊寒鴉淒切,穿行過雲端不知飛往何處,無枝可依。
&ldo;這就是你要的結果!&rdo;連城看著空洞的天,對身後的人說道,兩月來,倒戈的驃騎營在風佑的領導下席捲了整個北里,那一刻猊貘看著空無一人的朝華殿淒淒地苦笑。
&ldo;離離,跟我走吧!&rdo;
猊貘低啞的聲音在連城背後響起,城下一片喧譁,外庭朱紅的門被士兵衝撞,倒了下來,發出震天的響聲。連城輕輕搖了搖頭,猊貘激動地上前,將她緊緊摟住,那手臂扭曲著扣住連城的頭顱,在她耳邊絕望地喊:&ldo;走吧,離離,他不會原諒你的,你的哥哥殺了他近十萬的兵!&rdo;
連城被他強按在狂跳的胸口,掙扎著去抓那隻扣住自己的手,猊貘的手臂越收越緊,她雙目一閉,抓起那隻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ldo;我不是你的離離,我是連城,連城……&rdo;
口中品到了血的氣息,猊貘的血,滾燙的熾烈的鮮血,灼幹了連城所有的意識與悲傷,世界於那一刻是萬年的空白與死寂。手心相觸,連城腦中一片白,隨後是猊貘放大的面孔緩緩向後倒了下去……
&ldo;不!&rdo;她觸電般地甩開猊貘的手,天空一聲炸雷,轉瞬間烏雲堆積了起來。
&ldo;離離……&rdo;猊貘看著懷中的連城淒楚一笑,連城轉頭,透過他烏黑的髮絲看到他的身後一張支離破碎的臉。
&ldo;猊貘,你為什麼會愛她?&rdo;
&ldo;漣漪!&rdo;猊貘倏地轉身,不相信眼前這個披頭散髮,一身狼狽的女人會是那個昔日珠光寶氣的女子,她雙手握著一把匕首,顫巍巍地向著連城走去。
&ldo;為什麼,為什麼……&rdo;
猊貘大喊一聲,一把將她抱住,試圖奪下她手中的匕首,扭打中漣漪瘋了一般的哭嚎著:&ldo;為什麼要愛她?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根本不會有孩子!你當我不知道?猊貘,你說過要愛我一生的,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rdo;
連城愣愣地後退了兩步,看著眼前扭曲了面孔的女子,突然感到無法言語的悲涼。
&ldo;你忘了那個醫生怎麼說你?猊貘,你根本不會有孩子,她是騙你的,她根本不愛你!&rdo;
連城突然明白猊貘為什麼要將漣漪打入冷宮,原來漣漪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為什麼呢?他愛自己嗎?
&ldo;噗&rdo;一聲,匕首深深插入猊貘的胸膛,一時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下一刻,宮漣漪怪叫一聲,摔落在地,神態恐懼,雙目無神,死死的盯住猊貘。
&ldo;你……你!&rdo;她顫抖著指著猊貘,好像受了極大的刺激,連城腿一軟不相信剛剛預見的這麼快就呈現在眼前,看著猊貘的胸前,鮮血汩汩,染紅了地面,猊貘雙腿跪在地上,雙目含淚,只是看著漣漪。忽而他喉口一甜,一口鮮血盡數噴在地上!
&ldo;啊!&rdo;漣漪尖叫著,震得無法說話。
&ldo;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