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塔的傳說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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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府衙內腳下有座山,名曰空名山。空名山後掩著一座白塔,號曰“五蘊塔”。塔門口的匾額鐫刻著“來此作甚”四個耐人尋味的鎏金大字,塔門白日緊閉,平日官兵戒備森嚴令人匪思。“白塔”建於何年何月,僧眾幾何也不知根底,聽人言說,北疆水旱時曾瞧見白塔裡的和尚下山佈施,這群和尚就長個白塔裡的泥塑佛陀相,這般云云,“白塔”便更加神妙了。
這日,山下來了位雲遊書生,生得清癯,談吐頗為高雅,在酒肆聽人談起“白塔”,不由衍生雅緻。他索性將背後的箱籠棄于山下,兀自一人前往“白塔”。書生曾登高華山險淵,又覽過名山大川,空名山上的景緻難入書生法眼,也顧不得山道嶙峋,只悶頭趕路,稍過晌午便來到去處。
“來此作甚!”書生破口而出,聲響迴盪在山谷,像是有人切切言語。書生慌忙別過頭來仔細端詳,周遭闃然無聲,不覺驚了一身冷汗。書生回過神來,用袖襯擦拭汗涔涔的額頭,然後闊步走到山門殿前,盯著門上的匾額仔細地端詳,“凌厲豪勁,精神奕奕,推敲起來亦有飛白,這是朱子的真跡,噫!這座小廟裡竟真真臥有大佛,如此一遭,值得!值得!”他想摹下這幾個雋永的大字,於是回手去掖背後箱籠,適才想起丟在山下,沒有紙筆,書生便想把門匾摘下仔細酌量。他朝周遭打量,抱住石柱試著登攀,但因石柱溜滑,書生只好認罷。
沒能一覽聖人遺蹟,書生頗顯憤懣,他瞥了一眼兩側的鼓樓,嘴角不經意間高高揚起——呵,這鐘鼓樓哪抵得上陝西“迎祥觀”的顯赫!他抬頭望了望重簷下的銅鐘,頂部鑄陽紋蓮瓣一週,提樑飾以雲紋,上鑄銘文:“大越文成元年九月吉日鑄。”書生一時大為驚駭,緣這紫金銅鐘竟頗為考究,實為洪武年間的萬斤銅鐘,書生不敢造次,對這銅鐘多次叩拜,而後整頓儀容,朝著禪院闊步走去。
白塔緊閉,書生佇在門外沒轍。眼見塔內香火鼎盛,不時迴盪著吟詠佛經的妙音,書生心癢,想透過門縫窺探,怎憑他如何,仍不能瞧見廟中物事,這才蔫了般倚在門牆。
微風習習,書生自在貪爽,攸乎想起山下人們的話,“這‘白塔’甚為驚奇,白日廟門從不敞開,任憑這廟中如何喧鬧,終也瞧不見人。”書生心諳:“這怪廟白日不開,晚了自然可進,我姑且美美歇他一歇,晚了再去耍。”書生閉起眼睛,開始神遊起來。
可能雲遊中的孤寂在作祟,他恍惚看到了自己的髮妻,她是那麼婀娜,無人不誇賢淑,為了迎她過門,他和老父不惜賣掉祖產,都是為了家門有後,如此折騰倒也值得。他瞧見了自己的表妹,你騎竹馬,我弄青梅,好一個天造地設,好一對痴情眷侶,怎奈命運捉弄,還未過門,便和他一道雲遊時溺水而終。人們可憐單飛的雁,書生幾乎哭瞎了眼。他找到同窗摯友,兩人意氣風發,一起臥榻草屋噓寒問暖,好友登第後官拜侍郎,家客踏破門檻,每日鐘鼓饌玉,書生鄙其貪慕功名,斷絕了昔日往來,他要把這揮斥方遒的歲月寫進書裡,與陶公相照,與愛妻共賞,與世人傳頌。他的思緒在放蕩,他感覺自己正在北方草原上御馬馳聘,他彷彿聽到了氈房裡初生嬰兒的啼哭,如此清純,如此天然。
書生醒了,天色已黑。回想剛才種種,是覺大夢一場。
可能是山間露水下得重,書生渾身溼漉,他匆忙操起衣袖擦拭,起身頓首便要扣門。書生伸出的手還沒觸及門環,兩扇朱門便“吱嘎”迎聲而開了。書生滿臉愕然,進還是不進,一時沒了主意。瞻前顧後,塔裡沒有半星燈火,黑黢黢的,彷彿黑夜在此凝聚,空氣裡懸浮著香蒿燃盡的氣味,書生也未瞧出什麼端倪,只是一味地小心,邁出去的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來此作甚!”聽到聲響,書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怯著抬起頭,卻沒能瞧出是何人發話。書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