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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穿過了一片黑松林,就見一大片紅松呈現在眼前。走在其間,才能領悟到什麼叫做遮天蔽日,很快眾人就來到一片地窩子前,這地窩子搭建起來方便,只要將地挖成個斜坡兒,再鋪上厚厚的松枝,就算能貓冬的“家”了。
地窩子裡都砌著王八爐臺,燒著猩紅的炭火,暖融融的。
所謂的王八爐臺,其實是山中土人自己想出來的取暖法子。因單砌碳爐熱量有限,不能將整個地窩子烘熱,便將一口鐵鍋扣在炭火上,待其被燒紅,就能將熱力傳到每一個角落了。
今天因為來了新人,把頭破例烤了山豬,又取出冬季埋藏的幹蘑,煮了一鍋野蘑菇湯。
在喝湯以前,他還將湯餵給一隻半大的小狗,以測試有無毒性,畢竟山中的毒蘑菇多,倘或一個沒留神,就算混進那麼一根兒半根兒的,也足能讓人拉脫了相了。
眾人吃喝了一回,便自己找地兒歇著了,於他們而言,山中自是沒什麼娛樂可言了,至多就是講講幾段兒老掉牙的黃段子。
麻三兒倒是睡得頗為踏實,他知道官軍可沒這份兒耐性,斷不會找到這兒來,成瘸子卻留了個心眼兒,直到營地之中鼾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了,他才出去轉了一圈,見沒什麼異樣,方回到地窩子裡睡了。
天明之時,一陣破鑼般的喊聲響起,將熟睡的人們像趕鴨子一樣趕了起來。麻三兒睡眼惺忪的雜在人群裡,見把頭一掃昨日的陰鬱,像打了雞血,一路大呼小叫著,將眾人分作了數隊,每隊中都有一名老樹工管著。
麻三兒與王大愣自然被分在了一組,成瘸子則由於行動不便,被留在營地裡準備伙食。
眾人都分到了兩個烤熟的饅頭,一面走一面啃吃,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便都來到一片紅松林中。
這些紅松根根挺拔,即便兩三個人也和抱不過來,那名給麻三兒領路的半大孩子,被人喚做小癩子,搶先跳了出來,輕捷的攀上這棵樹瞧瞧,又爬上那棵樹看看,找準了鮮嫩的枝牙,用隨身的利斧劈出裂縫,作為標記。
其餘人等則依著標記,用斧子劈開樹幹,將硬木楔子釘入樹身之中,可每隊中做這類事的只有一二人,別人都一律作壁上觀,倒不是他們偷奸耍滑,而是要在樹倒之後,由他們將其抬出大山去,那才是真正的苦差事吶。
眾人忙活了一個上午,終於釘完了三十幾棵高大的紅松,就紛紛返回營地,休整了。
成瘸子則同幾名伙伕,將混合了山野菜的熟黃豆端上了桌,大家就著黃豆啃食紅薯充飢,麻三兒因從未見過這樣的伐樹之法,便向小癩子詢問。
小癩子被他問的緊了,索性扔下碗筷兒,拉著麻三兒回到了那片紅松林中,只見釘了木楔的紅松,已顯出了傾倒之勢,且傷處流出了殷紅的油脂,猶如片片鮮血,頗為觸目驚心。
小癩子則指手畫腳地說,這些樹到了明天早上就會全部倒伏在地,那時便由眾人併力抗抬出山,換取白花花的銀錢了。
可待二人回到木營子,飯菜早就被吃了個罄盡,幸虧成瘸子為他們留了食物,才沒叫他們捱餓。
整個下午,把頭都在忙於挑選出山的路徑,他將每個山口、每條河流都細細的斟酌過,直到日頭偏西,眾人又吃過了一次晚飯,他才將出山的路徑給敲定了,又把眾人重新分作數隊,這才允許大家歇了。
第二天清晨,山風冰冷刺骨,可人們早已是汗流浹背了,一個個腦袋就像剛揭屜的饅頭,熱氣蒸騰,煙霧繚繞。
他們十五人一組,抗抬著原木,只能沿著山脊艱難前行,先不說溼滑的苔癬,就是忽然鬆動的岩石,也足能將這所有人都拋下山去。
他們各組間輪流上陣,卻始終不敢把原木放下,因為老令講,原木一旦沾了地,就要生根發芽,再也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