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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主意打定,遂略一沉氣,凝神聽了聽四下的動靜,見並無異狀,便躡足潛蹤,偷偷向前院兒摸來。待得走過幾處假山、房舍,便摸到了大殿附近,見眾僧早已散去,殿內寂靜異常,唯有供桌上的點點香火兀自閃動不熄。麻三兒只是略略向殿中窺看了一回,便下了臺階,在院中辯了一下方位,便欲去側後的僧房一探究竟。
忽然從旁邊一處跨院的高牆之內傳來一陣說笑之聲,麻三兒在細細辨認之下,竟然發現牆內似有隱隱火光在閃動。他好奇心起,連忙捏起手腳,湊到高牆之下,側耳細聽。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師弟,難得你今夜前來會我,又能有這般的論武心境,害得我不得不出了禪境。難不成你是想棄道從佛?是不是做道士填不滿你那副臭皮囊了?老衲這裡還有幾鬥陳米,不行就舍與你吧,想也夠你幾日用了。”
言罷即開懷大笑起來。
繼而就聽到另一個同樣蒼老的聲音說:
“哼!師兄。我就算餓死也不來你這裡討口。我倒是看你有些老糊塗了。那參禪習武本是一體,又何談出了禪境呢?你分明就是假慈悲罷了。”
方才發笑之人聽了,不覺又大笑了幾聲道:
“好,好,好!那我一會兒就去吃碗素面,饞饞你這窮鬼。”
另外那個蒼老的聲音不怒反笑,亦道:
“好啊,難得師兄你有這般肚量。不過今日我也不敢虛至,倒是帶有一份大禮,準備贈給師兄,表一表同門情誼。”
麻三兒自幼便是好武,此時在牆外聽了他二人對話,頗覺心癢,心中說:“那自稱老衲的定是本寺的僧官無疑了,然另外一位自稱師弟的莫不真是位道長?這一僧一道又如何同門習武?又何談師兄弟呢?”念及此處,他的好奇心更盛,非要看個究竟不可,於是便不再往他處探尋,而是將木槓支在牆底,略一蹲身,使了一個豹子出林,將右腳點地,左腳踏住槓子的頂端,借力手攀牆頂,再將右足輕踏牆面,便輕輕翻上牆來。
他雖然學藝不精,但畢竟經過名師指點,幾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阻滯,從頭至尾都悄無聲息。待他伏上牆頭再微微挺身,便看清了院內的情形,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地上的浮雪已被掃淨,四周圍也已點上了幾隻巨燭,正當中則擺放著一片狹長的竹蓆,兩端各盤坐一人。左面的乃是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而右面的真是一位身著道袍的道士。他二人雖穿著不同,但氣質卻頗相近,皆是昂首含胸,面帶譏諷之態。
麻三兒是頭一回見到僧、道對坐,一則不論是道還是僧,皆屬世外之人,平日不問俗事,更不必說月夜對坐,講法論武了;二則在武林之中,僧、道之所學向來有異,怎他二人能師承一脈,卻又修行不同呢?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那老僧又開口道:
“咦,不知卻是個什麼禮物呢?難不成你又用旁門左道騙來什麼寶物不成?老衲已是個出家之人了,怎能收受他人之財呢?”
那道士見他開言譏諷,遂將袍袖一撣,面帶不悅道:
“師兄是哪裡話,我道門中人畫符捉鬼,祛病降妖乃是本分。你佛家不也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今日來乃是好意,難道師兄就不肯領我這份情嗎?”
那老僧見他不悅,急忙改口道:
“想不到師弟你仍是幼年時的脾氣。好好好,我且先看看是個什麼物件,再做屈處吧。”
那道士見他應了,當即眉開眼笑,急忙轉身向著門外輕輕擊掌三下。隨著掌聲,從門外進來兩位年輕道士,皆是頭挽髮髻,身穿道袍,足踏十方布鞋,手中則同端著一口銅鐘而入。那銅鐘雖不甚大,卻也壓得這二人氣喘如牛,待他們好不容易將銅鐘放在竹蓆之上,已然累得氣喘吁吁,汗透衣襟了。老僧見是一口銅鐘,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