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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展戎的態度和吩咐,加上蕭家的玉珏信物,再聽到鍾宴笙吐出的“頭疾”二字,主帳中的眾人動搖起來:“您……”
鍾宴笙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害怕,語氣堅定:“信我。”
蕭弄還在外面等著他。
只有他能把蕭弄帶回來。
眾人對望一眼,不再遲疑:“那就交給您了,我等不勝感激,願以死為報!”
一群人高馬大的將領嘩啦啦跪下來,給鍾宴笙嚇了一跳,緊張地嚥了嚥唾沫,沒有露出怯色:“諸位言重,為我備馬吧。”
北地的風甚是凜冽,呼嘯著吹拂在臉上時有如刀割一般,砭骨的疼。
一路上過來,鍾宴笙都是坐在馬車裡的,現在自己騎上馬了,才發現風雪有多可怕,捲到臉上的時候,幾乎都要呼吸不上來了。
他怕冷得緊,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但還是能看出身形清瘦,彷彿風再大點就會被吹落下來,看得人心驚。
霍雙騎著馬跟在旁邊,看著他的狀態皺著眉,擔憂不已:“小殿下,你能堅持嗎?不若還是我們去……”
鍾宴笙搖搖頭,微微伏低身子,一抖韁繩:“這是隻有我能做到的事——駕!”
身下的馬兒飛奔起來,黑甲與親衛緊隨在側,護著鍾宴笙一道衝出營地,沿著此前的巡防路線而去。
雪原蒼茫,千里冰封,霧凇浩蕩,覆蓋在道旁的枯樹枝上,如夢似幻。
鍾宴笙戴著風帽,拉起圍脖矇住了口鼻,放緩呼吸,儘管如此,騎了一段路後,他還是能聽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沿道找了許久,仍然沒找到蕭弄和展戎的影子,如此浩大廣闊的雪原,仿若能吞噬一切的巨獸,一時不免生出了種渺小又恍惚的感覺。
天地如此之大,他真的……能找到蕭弄嗎?
就在這時,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從道旁猛竄出來,護著兩側的霍雙與黑甲衛條件反射噌然拔刀,鍾宴笙卻一眼認出了那是什麼,猛地一勒馬,差點被甩飛出去,手心被繩子勒得火辣辣的生疼。
可是鍾宴笙顧不上這些,他眼睛微微睜大了,望著那道飛奔而來的影子驚喜叫:“踏雪!”
那道奔襲而來的影子,竟然是踏雪!
踏雪本就是生在雪地裡的猛獸,就算定王府夠大,平時隨便它到處跑,也還是太悶著這大貓了,所以來漠北之時,蕭弄便把它帶了過來。
見到是踏雪,警惕的黑甲衛和霍雙愣了一下,按回了兵刃。
這隻定王殿下養的大貓平時對人愛答不理的,給吃的也不屑一顧,軍營裡可無人不知。
踏雪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在鍾宴笙前邊銜著尾巴轉圈,低低嗚叫。
鍾宴笙奇異地明白了它的意思:“你知道哥哥在哪兒?好踏雪,快帶我們過去!”
踏雪又叫了一聲,轉身奔跑起來。
鍾宴笙連忙馭馬跟上。
地上的積雪很厚,哪怕
是馬兒也跑得艱難,踏雪卻沒受什麼影響,迅捷而無聲,跑幾步就回頭看看鐘宴笙跟上來沒有,跟在軍營裡不理人的樣子大相徑庭。
見這大貓如此通人性的樣子,霍雙不禁暗想:若是這隻大貓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會後空翻……
眾人跟隨在踏雪身後,逐漸偏離了巡防路線,越走越遠,直到幾間破漏的屋子出現在眼中。
十幾年前漠北失陷時,邊鎮被屠了個精光,被蠻人燒殺搶掠之後,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人一走,就什麼都不剩了,哪怕後來蕭弄收復了漠北,也無法把漠北變回記憶裡的樣子了。
這幾間在風雪裡幾乎立刻就要傾倒的屋子,就是當年留下來的遺蹟。
見踏雪衝著那邊跑去,鍾宴笙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