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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足足忙了一整日終於將迎接使團的事務給處理了個七七八八季舒仰頭長舒了口氣稍作修整後便離了禮部衙門。
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頭的景象,昏黃的暮色很快便逝去,獨屬於夜的深沉浸染了整個平都勾欄酒肆前接連掛上了用以照明的燈籠於是又在這深沉中發出了喧鬧的資訊,載歌載舞、呼朋喚友之景隨處可見。
初夏的晚風有些膩人,吹得人心頭躁動難安那些壓抑已久不得宣洩的情感卻像是得了滋養一般如雨後的春筍蠢蠢欲動急欲破土而出。
“停下。”
正在駕車的晉陽雖不明就裡,卻還是依言勒住了韁繩,馬車也隨即應聲停了下來。
季舒跳下馬車有些猶豫地對他吩咐道:“你先回府,和她說……和她說我今夜在外頭用膳,不必等我了。”
晉陽當然明白季舒口中的“她”是誰不過他不明白的是季舒為何一反常態往日裡明明都是火急火燎地回府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事也輪不到做下屬的來管,於是他點點頭便獨自駕著馬車回了王府。
季舒四下裡望了望最後去了醉夢樓。
“哎呦真是貴客臨門吶。”老鴇老遠一瞧見季舒的身影那簡直比見了爹孃還要熱情滾圓的身體飛快迎了出去,搓著手招呼道,“世子可是有好一陣子沒來了呢,不瞞世子說,樓裡的姑娘都快生出相思病來了。”
季舒心中有事,也無心與她玩笑,徑直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老鴇也是個有眼力見的,喜笑顏開地將銀票塞入袖中後討好地說道:“世子裡邊請,我這就去差人通知絮如準備準備,保管讓世子滿意。”
“不必麻煩了,我只是來坐坐,一會便走。”
老鴇從善如流道:“那世子隨意,若有吩咐儘管差遣樓內的奴才們。”
季舒避開大廳內正縱情聲色的人群,快步上了二樓,輕車熟路地便來到了楊絮如的所在。
抬手輕叩了下房門,不見裡頭有回應,遂加重力道又敲了幾下,可是仍沒人聲傳來。
季舒心內疑惑,徑直便推開了房門,剛好瞧見楊絮如略有些慌張地行來,不由疑道:“絮如這是……”
“哦,方才感覺有些乏累,便歇了會,沒想到一時間竟睡了過去。”楊絮如抬手撫了下眼角,似乎睏意未消。
季舒一聽頓覺歉疚,“怪我,也未提前知會你一聲就這麼來了。”
“世子這麼說是要與我見外不成?”楊絮如笑了笑,將她讓進了屋內,“不過一段時間未見,沒想到世子竟生疏了這許多。”
季舒趕忙解釋道:“絮如莫要誤會,我這不是怕擾了你歇息嗎?”
楊絮如回頭看了她一眼,瞭然道:“看來世子今夜來此是心中有事。”
季舒一愣,也未否認,自個坐在了窗邊坐榻上,見中間的小几上竟有兩隻茶盞,盞中還有些未飲盡的茶水,不由看向了楊絮如,“早前有人來過?”
“嗯,是個商客朋友,他來京中走些貨物,便順道來坐了會。”楊絮如神態自若的將那些杯盞收拾了一番,又補了一句,“就是先時贈我蓬萊引殘卷之人。”
季舒來了興趣,“哦?我竟不知絮如何時結識了這等人物,不如給我引見一番?”
楊絮如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垂首掩去了眸中的晦澀,只是說道:“不過就是個附庸風雅、喜好吟風弄月之人罷了,也無甚可結交的。”
季舒見她似乎面有不豫,便不再提了。
楊絮如轉身去拿了壺酒來,順帶著還給季舒倒了一杯,而後便趺坐在了另一邊的坐榻上,將遺珠橫置在膝上,指尖隨意勾抹著琴絃,曲調時而低沉,時而又清脆,如獨坐深山古剎偶聞鐘磬響,如緩行清溪水澗時有飛禽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