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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巨柱頂天而立,雖然望春居士拼裝煉製時投入了大量金屬靈礦,但看不出半點金屬光澤與痕跡。 其表面糊了一層血紅的魚肉,不時蠕動鼓脹,探出些肢節。可惜無論如何動作,被熔入巨柱中的魚怪都逃離不得。 隨著巨柱中淡漠的男聲響起,這一層魚肉很快被高溫烘烤至焦黑融化,河中亦是升騰起大片白霧。 莫陸一行人退至一旁,為撲上來的魚怪讓路。 魚怪腳踩著頭,手抓著鰭,密密麻麻地從河水中擠出。這些汙穢的無智的軀殼盤結在一起,如一排巨浪砸在巨柱上,激起巨柱被它吸收。 遠望之,似瀑布倒卷出水。 “咦?” 隨著魚怪撲入,這巨柱表面黏附的血肉也不斷流淌波動,黑紅斑駁,像一鍋惡臭的肉湯。 但令莫陸驚訝的是,這巨柱上繚繞一些模糊虛幻,筆墨極淡的符文。 莫陸瞪大眼睛,將巨大如浮雲的文字盡收眼底,才意識到不對。 “河中、飄鳶、復行數、旁有樹、花大如碗、” 這是那些魚怪的一瞬追憶。莫陸也想通了這一瞬追憶是何物。這些魚怪心神俱由酒河書冊中的字跡所化,雖然已被召走,但就像未乾的筆墨會洇入紙背,這些是心神在軀殼中烙下的印記! 不知被天機城用何法從魚怪軀殼內拆出。 越來越多的字跡從巨柱中飄出,化成繚繞巨柱的雲氣。 莫陸抬頭,字跡重重疊疊,但大多數有筆畫缺失,或者有些扭曲,脫離了逐景客的章法。 莫陸尚能理解,因為酒河書冊乃是唯一的,即使是照原樣字跡烙下的印記,也不可能相同。 但是這麼多字跡重重疊疊,卻產生了某種莫大的吸引力。隨著字跡雲氣形成,那條倒灌巨柱的瀑布豁然膨脹,幾乎拍得巨柱微微顫抖。 眾人中即使是身形最為龐大的望春居士,在這瀑布與巨柱映襯下也矮小得如稚童。 他們抬頭仰望著逐景客的筆跡,竭力想從中悟出些許東西。 望春居士大手拍擊擋住視野的飛物,打落下來,是一頭魚怪,被他撈在手中。 這一舉動遮蔽了其他人的視野,令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被抓住的魚怪。 那魚怪全然不顧自身處境,幾十條贅生的扒拉著望春居士的大手。 原先麻木翻白的魚眼,此時充斥著渴望。巨柱有什麼東西是它所必需吞下的。 望春居士將魚怪投擲入瀑布中,它幾十條附肢扒拉著其他魚怪的軀體,快速沒入巨柱之中。 “他渴望完整。” 有修士言道: “沒有心神的修士,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或許冥冥之中的本能驅使它去尋回心神,復歸正常。” 水生道人背後牽出十數偶人,將那一片雲氣畫下,他回道: “但這巨柱只不過是冒牌貨罷了,他們真正的心神,早已不知被酒河書冊捲去何方隱匿了。” 又有一個修士驚叫: “別看雲氣了,這河要乾了!” 幾人恍然下視,透過濃厚的白霧,他們看到了覆有一層淺淺水液的河床。 與此同時,莫陸突感熟悉的顛倒之感。 白霧為天,雲氣為地,周圍一切景物都向身前極遠又極近的一點旋轉。 有一尊金丹級數的魚怪被吸引過來了! 那一個極小的孔洞之中,有一團覆在白色黏液之下的活物。莫陸看不真切,但僅僅是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他就聽到了萬千悽吼,幾乎要把他的腦漿攪成一團漿糊。 強烈的危機之下,莫陸法力瘋狂運轉,直貫入腦顱,將自己的眼睛漲破,兩道渾濁的血淚淌下,他終於好受了不少。 這也是莫陸唯一能做的事情,被困於虛界中,他的四肢如陷入泥沼,無法動彈一分一毫。 於劇痛的黑暗中,感受到那尊金丹魚怪的威壓氣息驟然貼近,瀕死的壓力下,一幕幕回憶走馬燈,莫陸恍然間回到圍殺方田上人時,被鬥法餘波波及毀去的營地。 那時候的他,也如這般無力,只是強橫修士偉力海洋中的一粒灰塵。 不過此時的莫陸可沒那麼害怕。 因為他知道,也許他們這些築基修士不為天機城所重視,根本不值得援救,但他們之前所立下的那顆巨柱真的很重要。 天機城絕對不會允許這頭魚怪毀去! “噗!” 一聲輕響,莫陸“看到”了一層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