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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歡看著高朋滿座,恭喜聲不絕,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是夢中的場景,但是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做那個夢了。
夢裡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個笑容這輩子她都忘不了,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幸福,雖然是在夢裡,但是確是如此的真實。
第一次做這個夢大概是在十六歲的時候吧,周清歡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周天,她在家裡待的憋屈的慌,就自己一個人去了後山的草坪上,那天她以為自己會一個人呆在這裡到天黑,因為沒有一個人會來找她的。
後來葉樊過來了,見到他的那一刻周清歡的內心是激動的,那種感受沒有人能夠明白,將就慣了的孩子,開口就成了罪過,她不過是小小的嘗試,結果早就預料到了,她沒有辦法接受。
“知道你在這裡,我帶了好多吃的,餓了吧,都是你喜歡吃的,你不願意吃的我一點都沒拿。”
葉樊拿了一兜子的東西,各種各樣的零食就那樣攤開在周清歡的面前。
年幼的周清歡在葉樊這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和偏心,雖然從小到大葉樊對這些從來不吝嗇給周清歡,但是周清歡在十六歲那年格外的心動。
周清歡吃吃喝喝,遇見吃不下的就都扔給葉樊,然後又開始拿新的,葉樊對這些都照單全收,他真的把她當寶貝寵著。
周清歡一直認為葉樊這麼包容她,有愛意也有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分,但是這對她來說沒有區別。
如果讓葉樊給出答案的話,那就是從知道愛人的那一刻開始,行動裡只有愛意。
那天周清歡吃飽喝足之後就不想動,她讓葉樊躺著然後自己就躺在他的肚子上。
也許是那天的風太溫和,還是周清歡太累了,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而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清歡,我終於娶到你了,我會給你一個家,在這裡你永遠是第一位。”
夢裡的葉樊從父親手裡接過她的手,眼睛裡全是淚水,他對著滿座的賓客大聲的宣佈了他的愛意,他抬起她的手將一枚戒指套進她的食指,然後俯下身輕吻她的唇瓣。
然後,然後呢,周清歡也不記得了,記憶到這裡就戛然而止,至於原因也不得而知。
後來周清歡一個人在錦城,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一個人站在陽臺上,靜靜的看著遠方,她無數次從那個夢裡醒來,站在陽臺,有時候一站就是一夜。
那時周清歡甚至認為自己有病,還為此去找過心理醫生。
醫生告訴她,她只是心裡有道坎自己過不去,大概是小時候經歷的東西太多了,丟了點什麼,一旦得到了就很難放手,最後成為執念,要想治好只有自己放下。
後來周清歡還總是做夢,但是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就是喝酒,一從夢裡醒來她就會給自己倒半杯白酒,幾口喝掉然後回到床上,半醉半醒,如痴如夢,這一晚總算是就這樣到了天明。
再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清歡也不知道,她沒有再做夢。
這大概就是歲月的無情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曾經以為過不去的坎也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以為一輩子忘不了的人也再日常的瑣碎中變得沒有那麼重要,生活依舊再繼續,錯過的人再見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葉樊的婚禮辦的很熱鬧,新娘也是一個很會聊天和做人的人,周圍的親朋好友都在誇她。周清歡吃完飯之後就走了,後面的鬧洞房什麼的她都沒有參與,主要是她也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
看見他幸福,然後祝他幸福,這大概是她這輩子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往後的日子,她會重新愛上一個人,和她的愛人舉案齊眉,相濡以沫,然後一起慢慢變老,至於年少的時光大概真的只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