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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不盡的一條磅礴大江,盤曲在寬廣的平原。
起初,它是西邊齊天山峰陰影下,一條白練。緩緩流動的清流,氣質顯得十分文靜。
明淨一樣的水流,加上懸停的魚,幾乎看不出在流動。直到出現只有一葉之微的扁舟,擾動了水面,才看出水紋。
船頭上,站立著一位螞蟻一樣的羊老頭,他是江上五十年的連木常客,每日必來江水之上,與兩側的青山,共同傾聽湍急的江濤。
儘管山林峭壁,歷世游魚,與天上群星斗畢的日輪,已經聽了千百載之久。老人白駒過隙一般的五十年,也還是見證了江上不少事情。喝水的人,兩次換了陣營,四度變了模樣,八個年齡段的人曾和老人見過。
十分鐘前,今天不知怎麼的,艄公臉上很是疲憊。也許是家長裡短,柴米油鹽所困,但不止太平盛世,才會愁口腹之憂。
收拾殘亂的心情,艄公一拉捆住滾木的繩結,一根根原木,滾進江水,濺起一串水花。
竹竿一撐,趕著木頭,艄公跳上離岸的扁舟。
“明——秀——唉!”
一張口像極了民歌,婉轉的音調,恰如蜿蜒的浦岸。只不過比起年輕時,少了幾分力度,多了幾分滄桑,以及淡淡的憂愁。
江水平穩地送著小船,老人也穩穩地站在船頭上唱著。
“百渚~遙望漵——”
船擺一打,不似年輕時的從容自信,為避開河中小塊的陸地,老人提前扭轉了船頭。
熟悉此地一帶的人,一定知道老人接下來要壓低嗓音,就像船底的水一樣,準備蓄力唱上高調。
低沉的哼唱,持續著在鼻腔中迴盪。
直到階梯交界處,河流一斷。
歌聲猛地嘹亮,老人腳下的船急墜而下,突然爆發的洪亮聲音,隨著前方下墜的木頭砸出的水花,轟然爆開。
巍巍的山間,一條條河流,亹亹入直下的河水。(注音:wei,二聲,一:勤勉不倦,二:行進,前進)
從遠方的高大群山上九曲迴腸直衝而下,連貫,曲折,在每一處金灘上回轉,每一處碧丘下震撼,都顯得那麼有力,野性。
聲音一停,咬緊牙關,老人不敢大意,努力地控制劇烈晃動的船身。
“啪啪啪!”一條鯉魚居然跳上了船頭,離開了水無法呼吸,只在船頭上停頓了一下,便拍打著尾巴跳進發白的瀑布中。
“淘盡山巒哎!”似是爆發了胸中的不快,老艄公的聲音,重新變得和以前一樣清亮。
這還不算完。
五條大河,緊跟著把支流,匯進河段。
“轟轟!”無數的河川轟鳴著匯進浩瀚的江水,江水回應著不盡的水花,五條大河高處的支流,湧進白練。
“連天唉嗨!吞日喲!”聲調再上一層,但還是幾乎被濤聲淹沒。
“日不遍!!!”
吞吸了百萬噸流量的白練,氣勢瞬間變得撼天,區區浩蕩兩字哪裡能概全呢?
有如萬龍之首的主幹流,帶著身旁的群龍,震天動地的一路橫衝直撞,最後不甘地在喀倫泰山下轉彎,流進日海。
雖無大洋百川終歸海的深度,卻有一幅千龍齊聚濤的壯麗。
在扁舟前面,滾木率先渡過山口,放平了樹幹。
群山一斷,在平原上沒能連線到一起,尋渡河卻連上了,憑藉著滋養傾畝良田。
重新穩站在船頭上,幾瞬之間,最兇險的地方,老人便走完了。要不是斗笠上沾滿的水珠,還在說著老人經歷的風浪,難以想象,平原上的寬闊大江,在上游如此狂暴。
“隊長,來了。”“別傻愣著,把船開過來,準備好綁木頭。”
早有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