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歲逢春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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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二年的除夕,仍舊,留有些血腥的味道,使得嘉靖四十三年的開年,也有了些陰晦的氛圍,然冬去春來,待得山花爛漫時,也終會將那些晦澀容斥些許,日子,不就是在不斷地瞭望前行,又不忘往事悠悠中度過的麼。醉生夢死裡,殘冬餘寒,院中的一眾梅花,遺了些傲人風姿,也不過是拼得最後一分氣力,欲求得最終的涅盤絢爛,然,零落在院中人肩上的瓣兒瓣兒嫣紅奼紫,還是會有些氣若游絲的悽婉味道。離歌笑一手抱著壇酒,一手撐著腦袋,倚坐在石桌旁,酒罈開著,卻不見飲上一口,時不時,會有些許,被初春的風,吹得有些凌亂的梅花瓣,散落其旁、其肩、其裳,撫過其面、其發、其眉,卻又好似不能驚擾分毫。其身後一間屋子的臨廊窗邊也倚著三個人,同樣靜默無言地望向離歌笑,像是他如此呆了多久便望了多久,俱是一臉的愁容與擔憂。
柴胡首先有些沉不住氣了,向離歌笑那邊又望了一會兒,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兩人,各推了一下,悄聲:“老離咋回事?好幾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小梅側頭瞥了眼柴胡,轉而又望向離歌笑“自打那天,從郡主府回來,歌哥就一直不太對勁兒,每天也不怎麼說話,睡著的時候倒比醒著的時候多,如今又整天抱著壇酒坐那兒發愣.....”
“可你們發現沒有”燕三娘在兩人說話時一直盯著離歌笑,微微皺了皺眉“就算整天抱著,也沒見他喝過”頓了頓“不對”眼光一亮,轉而看向小梅,倒把後者看得一驚“他回來以後一口酒都沒喝過。”
“哎,以前喝酒你嘮叨,現在不喝你還說。”柴胡顯然沒跟燕三娘想到一塊兒去。
“胡哥”小梅也似有愁容地解釋道“燕姑娘的意思,如果是借酒消愁,頂多像為著荊姑娘的事兒一樣,傷心難過罷了,酒都不喝,肯定有別的心事。”
柴胡聽罷,復又望向離歌笑那邊,撓了撓頭,皺眉道“還真是哎”看向小梅“那他到底啥事兒沒想明白,還憋著?”
小梅聽完這話便看向燕三娘,語氣猶疑不定“哎,這事兒,他以前好像也幹過。”
“你是說........”燕三娘想起上回離歌笑赴應無求的戰約,心下一沉。小梅見燕三娘也想到了,肯定地點了點頭。
三人遂又齊齊看向仍舊坐在那裡發愣的離歌笑,後者慢慢動了動,將支著腦袋的手臂放下,垂頭冥想片刻,忽然間起身,將手裡的酒罈放在石桌上,轉身出了院子。柴胡、燕三娘和賀小梅彼此相視一眼,跟著出了房門,尾隨而去。幾人一路來到鄭東流的墓前,離歌笑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沒有靠近冢丘,三人循跡望去,原道孤冢之前已站有一人——常憶卿。三人走到離歌笑身邊,見常憶卿那邊並無動靜,皆只疑惑地看向離歌笑。
燕三娘推了離歌笑一下,悄聲道:“喂,你們約好的?”柴胡和小梅聽聞,也都詢問似地看向離歌笑。
“不是。”離歌笑緩緩搖搖頭,目光卻沒有移開,定定地望向不遠處的常憶卿“只是.....感覺......”卻不再說下去,似乎是也找不出什麼由頭,遂向那冢邊人走去。
待離歌笑走到身邊,常憶卿自顧微微一笑“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這話不是問出來的,憑空令兩人多了幾分默契。
常憶卿側了側頭,打量離歌笑一番,語氣捉摸不定:“想了這麼久,總還有個疑問不甘心吧。”見離歌笑一愣,回過頭來淡淡一笑,繼而望向鄭東流的冢丘“這就是你的疑問。”
“你......”離歌笑一時猶疑,似乎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兒“你怎麼知道是因為師父的事?”一頓,遂瞭然一笑“朱希忠告訴你的?”
常憶卿略垂了頭,形容有些黯然,緩緩道“原來當真是存了求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