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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兵法·謀攻》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兵聖孫武他老人家的這句話,對我們刺客來講,堪稱千古箴言。
換句俗套一點的意思來解釋:你想吃屎,要先找到屎;你想殺人,得先了解人。
於是,我蟄居凌源城鬧市,經過半月觀察,劉德生的底細和習性被我摸了個十有八九。
在他身邊,有一個即將入境‘倒馬’的楊姓青年和四個破風境隨從在明,有四個破風境隨從被引為暗哨,十多個驅鳥初境的雜兵護衛在側,他每每出門時,還帶了個油光水滑的小娘們兒!
這套陣容,在凌源城絕對是橫行霸道的存在,但在我這種頂尖殺手面前,他們顯得不堪一擊。
我自認,在五息之內,可以神不會鬼不覺地解決掉所有人。
隨著對劉家的觀察不斷細緻深入,有一個問題,在這幾日開始縈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凌源劉家是華興郡乃至整個曲州的頂尖世族,縱觀華興八縣,除了斥虎幫總舵所在的都源縣受其侵擾較少,其家族勢力幾乎滲透蠶食了華興郡所轄的所有縣村,其勢之大,不可謂不強。
可就是這樣一個強橫的家族,除了幾百名只會裝腔作勢的族兵外,竟沒有一位高手坐鎮,要知道,一個沒有破城境以上高手鎮場的家族或幫派,全如一頭待宰的肥羊,只要仇家重金禮聘一名江湖高手,趁著月黑風高,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殺進青禾居,屠盡劉家滿門。可劉家竟能在上任家主、長生境文人劉縈死後十數年內屹立不倒,不可能只靠權錢交易和江氏一族的鼎力支撐啊!
這讓我心中畫弧,悶在屋裡,百思不得其解。
可時間不等人,我在這裡拖得越久,越容易暴露身份,過幾天凌源大集將至,屆時人滿為患,這是我認為刺殺得手的絕佳時機,一旦錯過,恐再無機會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立即拋開心中猶疑,摸清了劉德生在大集那天的動向,遂蟄伏在望北樓周遭。
漢歷公元340年,十一月十五日,凌源大集,一片火熱,路人張袂成陰。
走在街上,見人流熙來攘往,我不禁會心一笑。
以亂隱跡、憑亂誅賊、仗亂退身,嗯,今天是個送劉德生走的好日子!
我本就生得一張大眾臉,索性便沒有刻意喬裝打扮。只用碎布裹起劍鞘劍柄,灰衣灰頭巾,以木炭灰略微在臉上均勻塗抹了幾下,便成了一副老農模樣。
我收氣凝神,走在張袂成陰、比肩繼踵的人群裡,毫不起眼。望北樓中,誦書聲與喝彩聲不絕於耳,在樓外便可感受到樓內房深燈暖、縱飲酣暢的美妙情景。
距樓二十丈,看到當日以身試險的少年,正在望北樓門口大聲吆喝,經過這幾日的探聽,我瞭解到,這孩子姓劉名懿。
看到他,我的嘴唇不自覺上揚:這孩子能說會道,遇事有膽,是個噹噹家主事的料。
向前再進幾步,突然,我察覺到人群中幾雙眼睛正注視著我,專屬於刺客的直覺告訴我,今天的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
我快速思索起來:難道暗中觀察我的人是劉家的暗哨?不應該呀!我已經反覆確認過劉德生日常活動中的隨行人員,並沒有這麼幾號身手矯健之人啊。
於是,我暫時放棄了進入望北樓的想法,心緊肉鬆,假意無事地繞望北樓走了兩圈,完完全全探查了一片後,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原來他們都是斥虎的兄弟,或許是大哥怕我孤身犯險,派了十餘組兄弟前來接應,我不禁又嘆道:我這個大哥,永遠都是這麼謹慎。
看來,大哥已經把這次凌源城刺殺劉德生的事情,升級成為任務了。
我走到一位賣乾柴的壯漢身側,褪下纏劍破布,與他對視,劍柄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