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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捏鼻子——是勛一咬牙,一捏鼻子,就把整碗草根湯都灌下喉嚨裡去了,權當喝中藥了吧。管亥一直望著他,完了問:「還要嗎?」是勛忙不迭地搖頭,把碗遞迴去:「不用不用,我已經飽了。」
「你還真能喝得下去,」管亥臉上的褶子竟然舒展了開來,「你這個士人先生,真的跟其他人不大一樣啊。你說你費勁巴拉的,非要救下我的性命做啥?我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啦。」
自己怎麼跟其他士人不大一樣呢?是勛默默地問著自己。他是從兩千年以後穿越而來的,心裡面基本上就沒有這個時代士大夫普遍的「君子」、「小人」的區隔,不覺得管亥這些泥腿子跟曹操之類地主老爺在人格上有什麼高下之分。況且初來此世的時候,自己也是個泥腿子啊。
在理智上,是勛明白這個時代泥腿子不可能翻身,農民革命毫無勝利的希望,自己要想踏實活下去,並且活得更好,就必須要想辦法混進地主圈子裡去——要不然他也不會冒名頂替、李代桃僵到營陵去啦;但是從感情上,他雖然不至於象很多文學作品當中高大全的主人公那樣,見到流民就哀嘆階級剝削、階級壓迫的不公,上了戰場就喚起拯救國家民族的歷史使命,但對於管亥這些有過幾面之緣的人,不管他是農民也好,是地主也罷,終究不願意看到他們無辜就戮——當然,管亥是不是無辜,那還得打上個問號。
唉,自己終究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不是什麼英雄豪傑,做不成什麼大事業,真是有愧於「穿越人士」的頭銜啊。
這時候,是勛是跟管亥並排坐在那頂破洞漏風的大帳外面——他們是真正的「坐」,而非跪坐,岔開兩條腿,屁股貼著地面——望著幾乎漆黑一片,只有寥落幾點火光的營地。是勛越想就越覺得心境悲涼,而自身可憫。於是他把身子朝後一仰,雙手支撐著地面,仰望無垠的星空,淡淡地回答管亥的問題:「我要是說因為你治好了我的啞病,所以一次再一次地報恩,你信嗎?」
管亥轉回頭去,目光散亂,也不知道在望向哪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口道:「你說是就是吧。你救了我的命,還救了大傢伙兒的命,你說啥就是啥嘍。」
「我救了你的命,可沒有救大家,你們遲早還是會降的,當然前提是先砍了你的腦袋……」是勛繼續仰望星空,他跟管亥兩人既象是在對話,又象是在自說自話,「可你要是死了,令愛……你閨女管巳得傷心死……」
「她對你沒恩哪,她還捉過你,甚至用箭捅過你,」管亥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女兒的命,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啊。」
「管巳十六歲了吧,等你們安定下來,安心種地,你就得把她給嫁出去了吧……」是勛深吸一口氣,乾脆擺明瞭說,「不如嫁給我如何?」
「嗯?」
是勛咬咬牙關,重新坐直身體,轉過頭去,借著璀璨的星光,仔細觀察管亥臉上的表情:「我剛剛定了親……你知道咱們門第懸殊,我是不可能娶管巳做正室夫人的,但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了她,絕對不會有負於她。那親事是長輩所定,我無法自主,但我對你閨女,那是……那是真心實意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或者對你們的中黃太乙發誓,你叫我對誰發誓都行!」
他已經很努力地擠出這些話來了,但是很可惜的,管亥的臉上絲毫表情也欠奉,彷彿是勛是在講別人家的事情一般。是勛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管亥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開言道:「我不想讓閨女出嫁,我希望她一直能夠陪在我的身邊,當然啦,那是不可能的……你沒有當過爹,不明白我的心情。所以啊,我不管,你自己跟她說去,她說行就行了,我也沒有法子……」
翌日繼續受降,管亥和另外十幾名黃巾首領最後出發,由是勛陪同,被一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