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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璞還不知道顏肅之的防線已經鬆動了,這時他正惡狠狠地盯著被吊起來的人形物體,又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一雙微凹的眼睛清澈依舊卻帶上了凜冽寒意。
仔細分辨,這被吊起來的人形物體確乎是一個人,只是已經被抽得血水淋漓了。足尖離地半尺,全身的力量都吊在了胳膊上,已經被吊了很久了,估計再吊上那麼兩天,這兩條胳膊就得廢了。而山璞,似乎也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
這人被吊在頭人的場院裡,場院的地經過打掃,一片落葉也沒有,卻泛著一種鐵鏽色。連死了兩場人,壓得結實的泥土也被流不盡的鮮泡過了一回,沖,怕是沖不掉這等顏色的。只有等,等時間慢慢去消化這一切。
眼下,山璞的憤怒卻不是時間能夠消融的。
內部有矛盾,可以爭、可以辨,為什麼要動手?動手也便罷了,居然還牽扯進了外族!
是的,外族。
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大山裡,住著的人被籠統地稱為山民。然而內中卻有不同的部族,山璞家算是其中一族。在往南的山裡,還有個十族、八族的,大家生活習慣有一些相似,又有一些不像。山下人分不太清楚,便統叫做&ldo;山民&rdo;了。這一回,卻是本族的反對派們擔心勢力不如頭人,行事不成,便與南另一族相勾結。
那毒藥,就是從對方手裡弄來的。
山璞真想就這麼把人抽死(也差不多了),還是沒有衝動(……),還是留了一條狗命,接著拷問。
阿婉裹了件斗篷,眼睛紅紅地走到山璞身邊:&ldo;阿郎,還問麼?&rdo;
山璞回頭看看妹妹,見她穿得嚴實了,才說:&ldo;問,能問一點是一點。&rdo;
兄妹兩個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反正伊始,千頭萬緒。
最難為情的是尋父母的屍首。
頭人夫婦暴斃,原本是要被梟首示眾的。但是大樹君以為不妥,好歹是以前的頭人,而且大樹君是真沒想過要內亂,他也屬於被立場綁架的人。虧得有他爭取,將這夫婦二人糙糙掩埋了事,什麼棺槨都沒有。大樹君知道兒孫也參與了此事,恨得看頭人夫婦入土之後就氣死了。
兄妹兩個回來,趕在大樹君喪禮上來了個&ldo;斬首行動&rdo;,再尋回父母屍身。那一場大哭,真是聞者傷心。不料哭完了之後,兩人將眼淚一抹,就開始收攏舊部安撫人心,順手緝拿叛逆餘黨,拷問陰謀什麼的,也算是熟練工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哪怕山璞平時再跟山下人學得軟綿綿,骨子裡流的還是野性的血。就連阿婉,也不復往日的淘氣了。兄妹二人遇事有商有量,居然將局面也給控制住了。
阿婉恨恨地往南看去,蒼茫的暮色之中,只能依稀分辨出山巒的輪廓。山璞攬住妹妹的肩膀:&ldo;不要想太多,去睡罷,已經很晚了。&rdo;
阿婉道:&ldo;山下還沒有信麼?&rdo;
山璞看看阿婉,多少受了些山下的影響,鬢邊的絹花已經摘了。顏神佑與姜氏送絹花,自然是檢查過了,不會給人家送白花兒的。這會兒也沒得旁的戴,阿婉也沒心情戴,將頭髮胡亂一挽也就結了。
伸手給阿婉理了理掉下來的一綹頭髮,山璞道:&ldo;才派下山去的,便是要回,也要等到明天了。山下大令,哦,現在是府君了,府君還不知道回沒回來呢,也沒個做主的人。派人下去,不過是先與他們招呼一聲罷了。&rdo;
阿婉道:&ldo;那個盧郎君做不了主?&rdo;
山璞嘴角泛起一個古怪的笑來:&ldo;你覺得他能做主?&rdo;
阿婉誠實地道:&ldo;我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