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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張儒秀踢出水花,興致正好。
司馬光又嘆著張儒秀的沒心沒肺,道:「你就說不出一句省心的話。」
張儒秀一聽,佯作生氣模樣,堵著氣道:「我可以啊!」
「說說看。」司馬光哄著她,有意引誘道。
張儒秀還是那般頑皮模樣,可說出的話卻那麼蠱惑人心。
「我會學著疼你,若是你等得及的話。」
作者有話說:
皮履:人字拖。來自南宋周去非的《嶺外代答》。
第51章 對你一人
司馬光垂首看著歪頭示意的張儒秀,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灼人,司馬光一時竟不敢與她對視,四下慌亂, 呼了一口濁氣。
他心裡一直期待被給予回應, 此刻那份見不得人的期待莫名成真,可他卻怎麼也不敢去相信。
「我只當你在說諢話,不會記在心裡, 你莫要有負擔。」司馬光苦笑道。
「為何不信我?我是認真的, 我沒在同你說諢話。」張儒秀不滿地解釋道。
司馬光眼眶乾澀發熱,腳底暖意升上來後, 整個人更是處於一片混沌之中。此刻也無力同張儒秀講太多, 手撐在床褥之上,無意識地揪著身下的褥單,眼前逐漸虛化,一片模糊迷離之景。
張儒秀見他這般不甚在意的模樣,心裡本也存著口氣, 不過念著他生著病, 便強逼著自己耐心一點, 急不得。
「罷了,你不想聽, 我還不願說呢。」張儒秀說罷,兀自拿起一旁的擦腳巾擦起腳來。著上皮履之後, 才又拿來一方汗巾, 撒氣似的丟到司馬光懷裡。
張儒秀想著晚間天涼,便翻出了件薄襖, 套在身上, 回首對司馬光言:「你自己處理罷, 我出去走走。」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司馬光話裡滿是焦急,出聲問道。
「你安心養病罷,我去去便回。」張儒秀說道,「砰」一聲合上了屋門。
屋裡只剩下司馬光一人,頗為冷清。
張儒秀一開門,寒氣便撲面而來。本著尋熱的心性,本該是立馬拐回屋去,不過她存心同司馬光較著勁,寧可受凍也不願回去低頭,便只管往前走。
不過待她走了幾步,快要出後院時,便被女使給攔了住。
來人正是晴連,往張儒秀手裡塞著信:「娘子,夫人那邊來了信。」
娘娘又來了信?張儒秀心裡存著疑,邊輕手輕腳地開啟信。
晴連也看著張儒秀的眼色,見她臉拉了下來,便頗為忐忑地問道:「娘子,不會出什麼壞事了罷?」
張儒秀搖搖頭:「無事。娘娘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的事……」張儒秀邊說邊看,信紙翻了頁,神色又僵了起來。
「你去膳房看看官人的藥湯熬好了沒有,快叫人趕緊送過去。」張儒秀吩咐著晴連,見人走後,才長舒一口氣。
信上是些家長裡短的事,不過大娘子所言的,大都是些操心事。
大娘子落筆時許是隻想找個由頭把日常分享給她,好緩解思女之情。只是這些由頭並不是三餐食否這般流水帳事,倒都是些別人家的不如意之處。
這別人家,或是大姐家,或是二姐家,又或是哪一位共事的安人家。
李令史家那位不成氣的二哥,又在汴京城裡惹了事,氣得李爹病倒臥床多日。李令史正值升官之際,官家聽了不少關於李教的風聞,倒是又把李令史貶了一級。
大姐一面受著李教的氣,一面又受著院裡幾位小娘的氣,抑鬱成結,日日扶額嘆氣。
再說這二姐家,龐之道整日忙著同公爹奔波,無心顧暇她。二姐性子孤傲,到那邊受了不少風言雜語,過的也是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