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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新逝,昨日剛滿七七四十九日,靈柩入葬。我心裡難受得很。】
如夢初醒,如雷在旁,柳庭璋對於衛夫子的心痛感同身受,他的五感瞬時回歸,大步走到桌前,不假思索提筆寫道:
【衛夫子安。多日未得您教誨,學生很是掛念。原來您是在操辦父親喪事,學生沒能服侍左右、為您效勞一二,實在慚愧。還請夫子節哀,多多保重自身。】
柳庭璋想起夫子說他今年五十有一,那麼他的父親,掐著指頭算算,應該年近七十古稀了吧。
在這個時代,算是高壽而終,但是長輩逝世,想必對於夫子來說,還是悲痛難當吧。
柳庭璋聯絡起喘疾,補充寫下:
【您曾說起,家中親人患有喘疾,是否正是令尊?】
衛夫子迅速回道:「不錯,是我先父,自去年年末患了喘疾,經冬歷春,半年而逝,痰淤咽氣。當時,我等守在身邊卻束手無策,只有滿腹苦痛。」
衛夫子親眼目睹老父被痰液堵住喉嚨、掙扎咽氣的場景,如同再現於柳庭璋眼前。
夫子恨不能以身相代的心情,柳庭璋也從字裡行間深切感受到了。
世間最痛,莫過於喪親死別。簡直不知為何安慰起,柳庭璋斟酌了詞句,勉強寫下:
【學生今年著意收羅民間偏方,也見到不少喘疾病人,發病起來痛苦難當。令尊若是因此仙逝,也算少受些折磨,早登了樂。生死有命,還請夫子不要為此自苦。】
這次,過了一小會兒,衛夫子才續寫說:
【多謝你費心,你寫下的關於梨心和白芷的那道方子,我父曾服用過,說是舒服不少。一套葬儀過後,生死兩別,我將閉門守孝三年,居家無事,將能夠好好教學於你。你近來可有認真鑽研學問?】
柳庭璋感念於衛夫子在這般打擊之下、還惦記著自己的情誼,連忙將自己近日的學習心得,撮繁就簡,三筆兩筆匆匆寫下。
歸星入夢
第47章
師徒二人,終於恢復聯絡,又成了晨午定時探討學問。
不過,衛夫子言談之間,多了些悲傷、懷念父親的心緒,柳庭璋著力安撫。
而且,好像除了父親仙逝之外,衛夫子家裡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過,可能是關於十幾歲的少年。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夫子的晚輩,有時候夫子會露出一絲對於這個少年離家在外的惦念。
不過夫子對此語焉不詳,柳庭璋問過幾次無果,也只能泛泛勸慰。
柳庭璋更是常常寫出身邊點滴小事的諸多趣味,包括蒙童們不經意說出的可愛言語,希望能讓紙張對面的夫子,展顏一笑。
這樣一來,兩人都覺得對面的人生動、立體了不少,彷彿成了身邊可親可感之人。雖然沒有見面,不過情分好像不知不覺間,深了些許。
——
轉眼之間,兩年過去,到了務豐二十三年,柳庭璋十六歲,顧採薇十三歲。
金秋九月,又是雲桂飄香季,雲州州府的鄉試即將開考。
這時候,柳庭璋已經初初長成,身材挺拔修長、肩平腿直,樣貌眉目分明、鼻挺唇豐,整個人神采飛揚卻氣度內蘊。
誰見了不衷心讚嘆一聲,好一位龍章鳳姿的柳秀才。
息縣人們更知道,他和繼父秦秀才私塾裡的學子,在去年的縣裡院試中,考中十五六位秀才,佔了名額的小一半。
如此成績拔卓,自然一鳴驚人,因此,柳庭璋「高明夫子」的名頭,已經在縣城裡傳揚開來。
再看現下時分,晴空萬裡,艷陽高懸,參加鄉試的秀才們排起長隊,一點點前行,在考場入口處接受兵丁檢閱帽衫衣著、翻查隨身食籃,等著逐一進入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