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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像惱人的小螞蟻,雖然不足以造成多大傷害,但足夠討厭,日復一日追逐著你和夏油傑的蹤跡。如果按照計劃接手盤星教,有勢力做靠,你們不會為此煩憂。但你不知道在徹底安全以後,夏油傑會不會直接殺了你。
因此你期盼夏油傑好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兩人相處的時光長一些,再長一些。
你們在山間密林湊合一晚上,女人的惡念化為詛咒,夏油傑的傷勢真的開始反覆起來。
夜空繁星點點,他昏迷著叫著幾個名字,你心臟砰砰跳,湊過去聽,他閉上眼睛時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十七歲高中生,宛如孩子一樣無助喊著「爸爸媽媽」,喊著「老師」,喊著他記憶中那些能夠幫助他,撫平他傷口疼痛的人。最後的最後,他囈語般的,模糊地發出了你名字的音節。
或許是近日你照顧他的記憶作祟,或許是最近他口中最頻繁出現的人名,或許儘管磕磕絆絆,但在你的照料之下他的確傷情逐漸好轉。因此你的名字是不是埋伏在了大腦皮層潛意識,在意識高熱時偷偷溜出來了?
「嗯,傑,」你立刻語調柔緩地回應,「我在。」
你緊緊握住他滾燙的手,細細啄吻著試圖分擔他的痛苦,他掙紮了兩下,又忽然頓住,任由你用力握緊。
他的喉間發出模糊的破碎音節,宛如嗆水。
「我在,傑,我一直都在。」你低聲說,仔仔細細擦去他的汗水,近乎允諾。
他的眼瞼不再顫抖了,滿是汗水的潮熱臉龐平靜下來。他安靜了。
不會再有媽媽溫暖的手掌,不會再有老師買來的桃子罐頭,不會再有摯友守在他病床前只為冷嘲熱諷一句「嘁這麼點傷傑你該不會在偷懶吧」。不會再有那些理所當然的關愛和注視,為了大義,為了到達馬拉松賽道的終點,這是必要的犧牲。
只有你,只有你陪著他。
你在夜色中沉默,負罪感和悲傷鋪天蓋地將你擊垮,你不得不閉上眼睛深呼吸,抱歉夏油太太,你的孩子,永遠不會回家了。
被冷汗浸濕的黑髮黏在夏油傑的側臉,他被安撫了。男高中生的身體一陣冷一陣熱,他在無意識中用力攥緊你的手,宛如溺水之人抓緊稻草,他抓住他此刻唯一擁有的東西——至少他認為你屬於他,以比你的力氣還要大得多的力度,只有害怕失去、只有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才會這樣緊緊握住心愛的玩具。你感到手骨疼痛。
但你沒有掙脫,反而迎了上去。被捕食者黑豹叼在口中的小鹿無畏無懼送上了它的脖頸和熾熱的鮮血,哺餵野獸,彷彿全然不知道這樣做的可怕下場,你將柔軟微涼的吻印在他的額頭。
「我在,我在的,」你一遍一遍低聲說,語言的力量單薄不可信,你以頻率增強它們的可信度,細弱聲音在靜謐夜色中宛如搖籃曲,「傑,我會永遠在。」
你最好能夠真的做到。
因為他絕不會允許你背叛。沙漠中的旅人瀕死之際得到僅有的水囊,墜入懸崖的行者握住沙石中橫生細枝,在絕望之下出現的唯一生機是僅有的希望,是一生一次的信任,這份信任依賴寄託於命懸一線,本質是人性自私,倘若被奪走,驚怒的火焰將會化為惡鬼。
咒術師不會產生詛咒,而這因瀕死產生的偏執的依賴和迷戀絕對比詛咒更為可怕。細細的絲弦繃到極致,只要你的一個微小舉動,嘣,斷了。
夏油傑醒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你。
行李也不見蹤影,你跑掉了。
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大約半個小時後,照著手機圖片對比兩種野果,哪種可食用的你,眼角餘光看到自己被密密麻麻的咒靈包圍了。
你的臉色瞬間青了。
怪異扭曲的咒靈拱衛著你,它們盤旋而上,你被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