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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舌頭因為忍痛已經咬破了。而且你應該安靜,溫婉,如果給大人們瞧見不守禮的粗俗女子胡亂喊叫說話,你的下場會更加可怕。
所以你只是瞪大眼睛看著那團邪惡醜陋的黑霧,或許是過度飢餓產生了幻覺,你感覺這個恐怖的東西在安慰你。
錯覺嗎?
但是,你模糊不清地想……好溫暖。
你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個東西,抽著冷氣露出一個膽怯懦弱的笑容,按照應有的禮儀道謝:「謝謝您……」
聲音很低,融化在空氣裡。
房間外面五條悟齜牙咧嘴:「……這孩子能夠看到咒靈。這群傢伙是怎麼搞的,居然把她養成這種樣子。」
夏油傑垂下眼睫,那團黑霧繞過你的手指一圈,你忍不住彎起眼睛,目光追逐著它,怯生生笑起來。
夏油傑低垂的眼瞳溫柔起來。
那之後有時候是和五條悟一起,有時候他一個人過來。即使是分支,五條家的大門也不是那麼好進,但咒靈操術變化多端,夏油傑本身也十分優秀。他們總是發現不了你有了一個秘密的夥伴。
木偶似的冰冷麵容宛如春日融冰那樣冰雪消融,你學會了喜悅和憧憬,你開始期盼那團黑霧的出現。
在五條悟以半強迫的姿態逼迫分支的人鬆手讓你入學高專前一天晚上,黑霧裹著一枚雛菊花發卡,「啪嗒」落在你的手心。
「送我的?」你有些不敢相信。確認了一遍屋子裡沒人之後,才敢不太熟練地把發卡別在腦側。
「好看嗎?」你緊張又激動,同時有一些害怕。細細抹平衣領褶皺,這還是你第一次沒有按大人們的要求和喜好裝扮自己,被發現就完蛋了。
第一次撒謊。第一次感受快樂。第一次打扮自己。第一次交朋友。
好像在遇到「黑霧先生」以來,你嘗試過許多第一次了。這讓你感到新奇而不可思議。但並不討厭……你認為你們算得上是朋友了。
出生以來,唯一一個陪伴你,教會你什麼是「開心」的朋友。
你自顧自照著鏡子黑霧的咒靈凝視著黃蕊白瓣的小花,精緻美麗的人偶眉梢眼角的笑意破壞了那份經年累月死物般的僵冷,面容霎時間鮮活動人起來,宛如冰雕成的花在春日復甦,花瓣柔軟明媚。像這個年紀的所有少女那樣,為一枚算不上昂貴的雛菊花發卡,抿著嘴羞赧地笑起來。
老實說,雖然長得很可愛,但你很明顯不擅長表情變化,儘管在努力學習如何去微笑,五官的組合轉化還是有些刻意。唇角也很僵硬。更別說你還把發卡別歪了,這算不上多麼值得紀唸的畫面。
可是。
屋頂上的男子高中生,手背遮住溫度不正常的臉,夏油傑輕輕吐出無聲的兩個字。
……可愛。
回憶中斷在這裡。好像和你有關的記憶總是猶如雛菊花般柔軟輕盈,夏油傑眨了眨眼睛,從初醒的混沌中脫離。說不清是眷戀冬日溫暖的被窩,還是明燦的過往,他忽然之間不是很想起床。
告白是你先,可分手卻是夏油傑先提出的。
他回憶了一會兒那短暫的,為期半年的甜蜜交往,隨後漫長的苦澀將他淹沒。
他嘆了口氣,緩慢坐起來,撐著額頭揉太陽穴。不太清楚多久沒有吃飯了,他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種東西,在胃部的疼痛超過大腦的銳痛前,他猛地起身,拿了水杯接了一杯涼水灌進肚子裡。
手指撐著百葉窗撐開,窗外的陽光刺眼灼目,塵埃在金色的光粒間漂浮,夏油傑眯了眯眼睛,手指拿開,灰色調重新降臨房間。
涼水滾過喉嚨時能感受到輕微的阻隔,脖子上像狗一樣戴著的黑色項圈,是上層和五條悟之間拉鋸妥協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