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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房門突地被推開,卻是裴迪帶著一群萬騎營的金午衛們嘻笑著走來。 他手上端著一個酒罈子,一手拿著酒碗,笑嘻嘻地走到床前,對著曹玄表喊道:“曹將軍莫怪!都說新婚三日無大小,十三郎我既是孃家人,今日障車不過癮,這洞房怎麼也得鬧上一鬧!“ 說著,他把那海碗往曹玄表前面一送,斜睨著眼道:“將軍……你娶了我家菩薩般的姐姐,可有拜佛般的誠意?這一碗酒,必須得幹了!”身後那一干金吾們都是長安貴胄子弟,平日對這個從西域調來的草根大將軍頗多微詞,此時更拼命起鬨,嘴上不饒人。曹玄表只得端過酒仰脖幹掉,卻不防那酒中加了許多辣椒,頓時嗆得搜腸抖肺咳嗽起來,惹得那些金吾們一片鬨笑,邊上有人又滿上一碗。 曹玄表好容易止住咳嗽,見來者不善,自己孤身一人定是擋不住,忙起身道:“各位同袍,我們且去外間好好喝個痛快,別嚇著了我小娘子!“眾人又是一片起鬨,擁著他向外間宴席上走去。 裴迪卻走近阿樂,一改剛才那醉醺醺的樣子,擠著眼:”阿樂姐姐,不用謝我!“這算阿樂今日碰到頭一件舒心的事,不禁捂著嘴笑著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是個救兵!“ 裴迪又冷不丁拍了下還在垂著手裝女官的阿宛,撲哧笑出了聲:”行了,別裝了!行禮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 阿宛又驚又氣,抬頭看向他:”你怎麼會發現?“後轉念一想,這偌大的長安城裡,知道她這張臉就是崔宛兒的人,也不過崔府數人,這才拍拍胸口安心了些。 裴迪得意地說:”我這一天都在找你,想著你應該不捨得離阿樂姐姐太遠,這不,你們一出門我就發現了。“ 阿宛“噓“了一下,小聲道:”我……只是不樂意阿樂嫁給他…… “ 裴迪一拍大腿:“這就對了!我也不想!我就說阿宛姐姐不會乖乖就範!“ 阿樂輕輕地拉了拉她衣袖:“阿宛,我有點怕……” 阿宛眉頭一緊,去桌上抓了一堆糕點,自己胡亂咬了幾口,又塞給她幾塊:“不怕不怕,吃飽了就有力氣!你墊著,我彈琴去,去去就來!” 又轉頭吩咐裴迪:“今晚,務必要把他灌醉了再放他回來!” 裴迪一臉興奮 :”放心,這不用你交待,我們一干兄弟早看他不順眼了!“ 此時,外院的宴會正酣,眾人皆知大禮已畢,都輕鬆起來,比先前行禮時更加喧鬧。裴迪那一干金吾剛把曹玄表推到宴會上灌酒,那千牛衛的一幫人便趕來助陣。並不用裴迪刻意為之,與宴的賓客們看著那阿樂恍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被嫁給這樣一位粗人,都頗為這月墜花折而心痛,勸酒的人一批接著一批,個個興致昂揚毫無倦意,但聽管絃聲、歌聲、拇戰聲、杯盤相撞聲響成一片。 宋王一人在雅間中,身邊唯有一個經年的老僕王憲陪著。他看著這一院的觥籌交錯燈紅酒綠,只顧一杯杯自斟自飲,早已眼神迷離,醉玉頹山 。 崔宗之緩緩走近,拱手道:“宋王殿下,那人已準備好,可願一聽?” 宋王自向月舉著杯,並不看他,自言自語道:“除卻巫山,聊勝於無吧……” 他長袖一揮:“起!” 崔宗之遠遠向著院中拍了拍掌。 少頃,只見那院中一座小小亭臺上,四周密佈的風燈依底次亮起,晃如白晝,映著中間一位身著水紅流縈醉花衣戴著面紗的窈窕女子,如月下幽蘭,橫抱著琵琶盈盈而坐。一時間, 席上其它的管絃聲,踏歌聲都靜了下來,鬧哄哄的達官貴人們也慢慢將視線轉向這裡。 輕柔的羯鼓聲響起,她亦抬指,一輪琴絃掃過,像是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在每個人耳邊滾動。 宋王低垂著頭,閉目聽著,嘴角仍是那若有若無的微笑。 卻聽那琵琶聲在一節低迴的慢板之後,忽又拔高角度,以撕金碎玉的銳音直刺雲天,一路峰迴路轉,如銀瓶乍破,珠玉飛濺,魄撥琵琶魂自舞,流螢飛火月映燭。 宋王睜開眼睛,向那臺上的女子望去,卻望見了一雙似曾相識的幽綠色眼睛,和那琵琶上熟悉的飛天螺鈿圖案。 剎那間,他仿若如夢初醒,猛地站起身,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