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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鹿瓊想,芝麻是貴物。
她著急放開手,又松得太快,謝兄輕笑一聲,幫她推了一下,才沒有落在地上。
「謝兄」道:「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他話語純良,語調親切,平白無故也讓人信任。
更何況鹿瓊本來就是要去找書生的。
並不認為縣令的貴客也要騙他,鹿瓊攤開手,露出來九個銅板:「我想找人替我寫封信……我不識字。」
農人識字的才有多少,這本來沒什麼,但在這位不同常人的貴客「謝兄」面前,鹿瓊說起來就有點艱難。
「謝兄」面上平平淡淡的,掃了眼鹿瓊手中之物,忽然笑了。
「某學藝不精,但字還認識幾個,姑娘若是願意,這活可讓給某?」
這位「謝兄」的學藝不精,未免太謙虛了點。
鹿瓊看著紙面上的秀氣字型,不合時宜地想。
她在遇到老童生之前,也曾找過幾次書生幫忙,那些讀書人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寫個字都要焚香沐浴完了再寫,略有疏忽便要雷霆大怒,聲稱毀了他字的走勢,與之相比,盤腿坐在柳樹下,甚至不計較白衣沾了泥點,一揮而就的「謝兄」,簡直太隨便了。
更何況「謝兄」的字還這麼好看,這麼規矩。
一個一個的字,彷彿用格子量過似的,字也秀氣,他隨意揮筆,長睫微垂一絲不苟,筆下的信卻漂亮的能裱起來。
「在瞧什麼?」依然是帶著笑意的聲音。
「您寫得真好看,」鹿瓊結結巴巴道。
「謝兄」動作隨意,可他在鹿瓊眼中,仍然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事實上,從昨日見這位「謝兄」開始,她已經緊張好幾次了。
她道:「您不需要沐浴焚香嗎?」
「謝兄」筆頓了頓:「沐浴焚香?」
「之前的書生們,要柴火和香粉,說沒這些是寫不出來字的。」
在遇到老童生之前,她要寫一封信,得送很多東西。
「字是寫給人用的,焚香沐浴供奉,」「謝兄」面露嘲意,「進了貢房他們敢要香粉?」
鹿瓊並不知道貢房是哪裡,但她現在知道,那些書生是仗她懂得少,訛詐了她。
要是她自己也識字就好了,鹿瓊又一次想。
「謝兄」寫得很快,深秋的風,墨跡很快也就幹了,他把信遞給鹿瓊,鹿瓊攤開掌心,猶豫了一下。
「這是不是不夠?」
這麼好的字,九個銅板太少了。
「這就夠了。」
他笑著從鹿瓊手心拿走那九個銅板,入手溫熱,可見這少女已經握住很久。
鹿瓊想了想,又把左手的胡餅塞給「謝兄」。
「很好吃的,」她鄭重其事地強調。
「謝兄」拿著餅子,挑了挑眉毛,還沒開口,就見那姑娘拿著信,一溜煙已經跑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陸媽媽家的門開了。
謝子介進屋,見陸媽媽還在等他,道:「媽媽年紀大了,下回不必等我,早些去睡就好。」
陸媽媽不樂意:「少爺不回來,哪有我睡的道理。」
謝子介道:「媽媽也不必叫我少爺了,謝家已經沒了,該是我謝謝媽媽的收留。」
又說:「找人作保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以後不用這樣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科舉必須同鄉作保,他也不必和寶豐這群紈絝子相交。
他眼睛瞥向後院,看見打好的水,狀似不經意地問陸媽媽:「今日可有人來?」
陸媽媽道:「之前我獨居此處,到底有些不便,有個心善的小娘子,有些日子常來幫忙。」
謝子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