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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完後他還是第一百零一遍地解釋:「當時你跑那麼快,去的地方還像暴力幫派,我也沒別的辦法。不把威脅做到位,你會出來見我嗎?再說,我都解釋了一萬遍了,我開那炮真沒有要殺人的意思——星艦炮啊,打完一個人沒死沒傷,還不能證明我沒那意思嗎?」
黎裡看著吳琰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你到底是真天真還是純傻啊。」
吳琰聽不清,他敲了敲桌子,又一次和黎裡強調:「別去順普蘭的意。沒必要。你不是說了來就是陪我下棋的嗎?呶,還有君瑤,我們仨還可以繼續打牌。」
吳琰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不想黎裡去攪合這種破事,他甚至在努力地將他原本覺得痛苦的求學生涯說得有趣。
黎裡明白吳琰好心,她搖了頭:「不行。我必須參加,我需要那些特權。」
吳琰:「那些特權我們已經有了——」
「不一樣。」黎裡看著吳琰,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坦坦蕩蕩說,「我想要的是第三軍校的野獸軍。」
吳琰瞠目:「什——」
黎裡說道:「不過到我手上,我會讓它改名字的。吳琰,你想不想成為真正的武侯?不管你想不想,我倒是很想能夠得到軍隊的承認。」
「普蘭想要培養野獸,這是他的地盤,我們沒法衝破他的規則。」
「但不能衝破,卻也不代表我們就得一板一眼的遵守了。相信我,我是寧縣來的,沒人比我更懂什麼是「獸性」。寧縣沒辦法讓我變成非人,這裡自然也不行。我可以做到的。」
「明天我參賽,你去找維克·普蘭觀賽。」
黎裡微微笑道:「會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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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裡好不容易安撫住了以為她要惡墮的吳琰,離開他的屋子,進了自己的小樓才敢稍微緩了口氣。
她實在是沒想到維克·普蘭口中的「集訓」是這麼一回事。她還以為所謂的集訓,就是軍隊的地獄操練——靠意志熬的體力極限。
現在這種模式,也不能說不是在磨意志和體力的極限。只是吳琰說的沒錯,這種意志和體力的磨練方式——是純粹在人為製造絕境,逼人把自己活成「獸」。
當你作為人的時候,你當然知道人生存應當存在底線。
可當你作為獸的時候,除了生存和勝利外,就沒什麼別的意識了。
寧縣為什麼會被稱為暴亂之都?就是因為它的貧瘠——貧瘠營造出了「困境」。
貧瘠的資源帶來的物資稀缺,是能夠把人逼瘋的。
黎裡也不知道,如果她剛穿來的時候沒有遇見那個拾荒的女人,跟著她安全度過了最無助的那段日子——她會不會經歷和王奕幼時一樣、甚至比王奕還要悽慘的日子。
然後在那些日子裡,徹底的扭曲身心,變成個只知貪婪掠奪的、最「標準」的寧縣人。
寧縣的糟糕是被迫的,「暴亂」可謂是迫不得已。
但第三軍校不是,它明明是平定的,卻人為的製造了一處比寧縣更為糟糕的環境。
難怪要給「選擇」。
若是不給選擇,來這裡鍍金的王都貴族怕是能掀翻學校的房頂。
黎裡在會客室裡來回踱步走了很久,君瑤站在房間中央,默默地看著她從房間的東角走到西角,再從西角走回東角。
他一聲不吭,連黎裡都差點忘了他的存在,還是她在想事情亂走的時候忽然被人讓開了通路,才猛地回過神,發現君瑤一路跟了來。
年輕的軍人沉默站在一邊,像極一把斂於鞘中的刀。
還是一把挺漂亮的刀。
黎裡忽而便停住了腳步。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君瑤,那樣灼熱的視線,甚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