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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周嫩,你奶奶家是什麼樣子?&rdo;宋希白摟住周嫩問,從上面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和翹起的鼻尖。
&ldo;真正的農村。你能看到好多老房子。特別是我奶奶家。準備好拍照吧。&rdo;
&ldo;難道是那種有天井的四合院?&rdo;
&ldo;你想多了。&rdo;周嫩戳戳宋希白的臉,&ldo;我奶奶是光榮的窮苦大眾,就一間屋子。不過那屋子是真老,估計有一百年了。&rdo;
周嫩說的沒錯,周家奶奶的屋子真的很老,屋頂是懸山式,鋪著黑瓦,四角上翹,屋脊橫木兩頭還有兩隻黑色的小獸。屋牆是用青磚壘的,外面塗上一層厚厚的石灰,但因年代久遠,多處石灰都已脫落。
老屋正面鋪有一層青磚臺,正門是雙頁對開大木門,新刷了紅色油漆。門頂上掛著一面鏡子,老得鏡面彷彿生了鏽。門下有木門檻,兩邊是一對很矮很小的守門石獸,但被歲月磨圓看不出是什麼動物,跟屋頂上的脊獸一樣。
大門內的鎖是古老的木頭插銷鎖,可以插三根粗木棍,大門總是敞開著,不到睡覺絕不關門。這屋子還有一處地方可以看出古老,就是窗戶,直接在牆上挖出一個人臉大小的方口,沒有玻璃沒有窗框,但裝了雙頁對開木板,以供開窗關窗。
一進大門就是寬敞的正堂,兩邊各有一間耳室。正堂後是廚房,廚房兩邊又各一間小屋,用來存放稻草柴火和雜物。正堂通廚房的門檻特別高,小孩子爬過去會覺得吃力。廚房裡的大圓鐵鍋是燒柴火的,嵌在土灶臺裡。
從後門出去,能看到一條很窄很深的排水溝貼在屋後,稍遠一點有一口水井,新修的,宋希白覺得它破壞了老屋的美。
周嫩看著宋希白到處拍照的興奮小模樣,笑話道:&ldo;這位大少爺怎麼什麼都沒見過?&rdo;
&ldo;認識你以後,我覺得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了。&rdo;
&ldo;確實,我們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rdo;
宋希白微微驚訝,忙說道:&ldo;就一點點不同。農村的老屋我見過,學校組織寫生課的時候總去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這樣的老屋子。再說我大家在山裡,也見過農田。&rdo;
&ldo;嗯嗯。快走吧,等會兒再拍,奶奶在屋裡等我們拜年呢。&rdo;周嫩拍拍宋希白的背,虛無地笑了。
正堂很空,正對大門的牆上貼著大紅色年畫,旁邊掛著一個佛龕。年畫前是一張八仙桌,一邊一把太師椅。周家奶奶穿著大紅色新棉襖坐在太師椅上,微笑地看著兒孫們魚貫而入。
周家奶奶很矮小,滿臉皺紋,一笑就露出禿禿的牙床,但她笑容慈祥,氣色很好。周家奶奶一手放在八仙桌上,手邊放著一疊紅包。兒孫們按照輩分排好隊,一個一個給周家奶奶作揖拜年。
隊伍有點長,一直排到門外,周嫩和宋希白自願排在末尾,周丹抱著糖糖站在他們前面。周嫩等沒人看過來,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塞給周丹,&ldo;給糖糖的壓歲錢,祝她長壯壯長胖胖。&rdo;
宋希白看到紅包才想起自己把壓歲錢給忘了,對周嫩小聲抱怨道:&ldo;準備壓歲錢怎麼不叫上我?&rdo;
&ldo;你就是孩子,想給誰壓歲錢?&rdo;周嫩說著又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提給他,&ldo;給你的,祝你長命百歲。&rdo;&ldo;我不是孩子,不收!&rdo;宋希白堅決不要。周嫩臉色一沉,&ldo;不收?你是要咒我一年嗎?&rdo;
宋希白只好忍辱收下。他背過身去開啟紅包,抽出周嫩裝在裡面的錢,再從自己錢包裡拿出一疊粉色票子塞進去。他轉回來,拍拍周丹的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