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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燈一閃,一黑衣人從副駕下來,開啟後車門,等宋希白慢吞吞走近。終於坐上車,宋希白帶上衛衣的帽子,脖子縮排衣領開始打瞌睡。老城區路窄車流多,九點半不算晚,suv走走停停,幾十分鐘才上環城高架。
上高架就舒服了,車開得飛起,橙紅的路燈隔著眼皮一明一滅,吵得宋希白睡不著。他睜開眼,又想給周嫩打電話,但忍住了。昨晚上他們聊了通宵,說好今天中午補覺,結果宋初嵐的電話讓他沒忍住,一聊聊到出門前。
不能再打了,周嫩要養病,首要一條就是多睡覺。寶貝她就為她著想,不能只顧自己任性。宋希白說服自己,繼續打瞌睡,漸漸的也睡著了。
suv繼續行駛了一個半小時,車廂裡響起柔美的音樂。宋希白醒來,揉揉眼看向窗外,只剩下兩種顏色,天空的深藍和樹林的濃黑。
&ldo;白少爺,馬上就要到了。&rdo;一個聲音混在音樂裡說。
宋希白打了個呵欠,坐起來一點。拿起手機看到周嫩一小時前發了條晚安,並讓他別回,要他早點休息。宋希白心頭一暖,露出笑容,還是回過去&ldo;晚安&rdo;。
suv緩緩停下,宋希白深吸一口氣,不等人開門,自己就開啟門跳下車。他兩手插=進衣袋,低著頭匆匆走進門廊。門廊有點寬有點長,通向正屋側門,色調偏深,頂燈地燈相互映襯,不亮但清晰。一個體面的中年男子站在入口裡面一點,微笑著恭候宋希白。
&ldo;白少爺。&rdo;男子他躬腰問候,等宋希白從身前走過,跟隨在後。
&ldo;我爸媽睡了嗎?&rdo;
&ldo;夫人在屋裡等您,老爺已經回屋休息了。&rdo;
&ldo;阿泰,你這是什麼話,我不就在這裡嗎?&rdo;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宋希白和阿泰同時看過去,情緒複雜地叫道:&ldo;爸?&rdo;&ldo;老爺?&rdo;
&ldo;爸,你怎麼在這兒!&rdo;宋希白趕緊站住腳,讓宋爸走到前頭。
&ldo;我剛才一直站在阿泰旁邊,你走過來的時候我還對你招手了,沒看到嗎?&rdo;宋爸個頭高,年輕時消瘦,中年後開始發福,現在控制得不錯,氣質依舊在,但肚子平不了了。他穿著一身淺色套裝,照理說在黑暗中應該很顯眼,但宋希白和阿泰愣是沒看到他。
&ldo;是我擋住了老爺。&rdo;阿泰低頭致歉。
&ldo;你站在另一邊,沒擋住我。&rdo;宋爸有點不開心,但早就習慣了。他招手讓宋希白過去,拍著兒子的肩問:&ldo;怎麼樣,最近還不錯吧?&rdo;
&ldo;很好。&rdo;
&ldo;考試怎麼樣?&rdo;
&ldo;全科滿分。&rdo;
&ldo;嗯,好。快點走,你媽等你呢。&rdo;
&ldo;其實不必等我的。&rdo;
&ldo;你不經常回來,我們多看一眼是一眼。&rdo;
&ldo;爸,這樣說有點不吉利。&rdo;
走進屋門,是一間幾十平米的小廳,類似玄關,四壁飾金棕色唐風絲綢畫,頭頂是紅木藻井,向上延伸三層,中間吊一盞八角琉璃燈,小廳四角擺著半人高的白瓷花瓶,插應景的梅花枝若干。
宋希白脫掉外套遞給阿泰。開啟絲綢屏風梭門,穿過博物架圍成的走廊,走進廊邊的第一個房間。宋媽就在房裡,穿一襲紫色睡袍,優雅地躺在棕色梨木羅漢床上。羅漢床是唐朝古物,家裡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至今仍舊堅硬紋理細膩柔美。
宋媽從臉蛋到身材都保養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