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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長輩在,自然不會讓事傳出去。」榮瀾語柔柔笑著,但眼底卻是不容欺負的堅定。「掀開喜帕,是為了瞧瞧姨母的字據。如今外頭世道不好,幌人的事太多了。我讀過書,又學過典律,索性瞧瞧字據可不可靠。若真可靠,那二十兩銀子自然要掏的,總不能讓姨母舅母又費心思又搭銀子。」
本以為掀開喜帕也就罷了,誰能想到新娘子竟然開口說話了。
此刻那郝玉蓮驚得手都捂在了胸口上,指著榮瀾語結巴道:「糊塗,糊塗丫頭。你這大婚頭一句話,盛著滿滿的福氣呢,一定要說給寒執聽才好。」
「寒執自是福氣盈身的,也不差我這一星半點。倒是姨母是寒執最看重的親戚,要是讓姨母吃了虧,寒執自然要不高興的。」榮瀾語靜靜瞧著眼前的一夥親戚,心裡厭惡至極。可也是這一夥沒心肝的親戚,又讓她生出些與周寒執同病相憐的感受來。
她心裡愈發堅硬,素白的手向前伸出去,伸到郝玉蓮眼皮底下,輕聲笑道:「婚事已畢,我鬥膽叫聲姨母吧。姨母,你把字據給我瞧瞧,可好啊?」
郝玉蓮氣得嘴都抽抽了。下聘那日,她只瞧著榮瀾語不聲不響是個規矩的,誰能想到還有這幅面孔,竟然在剛入周府第一日就擺出款來,莫不是要用自己來立威?
郝玉蓮意識到,今日這事已經不是二十兩銀子的事了,而是涉及到往後自己還能不能在周府佔據一席之地的大事。她打慣了周寒執的秋風,也吃準了自家外甥好脾氣,冷不丁遇上個能替外甥持家的媳婦,她心裡竟半點不替周寒執高興。
「字據落家裡了。」郝玉蓮板了臉硬生生道。
「長夜漫漫,我讓丫鬟隨您去取。」榮瀾語的臉上笑得謙和恭敬,半點錯處都不會讓人指摘出來。
這會,郝玉蓮還能撐住,周家舅母卻已經有些慌神了。她心裡明白,這些紅木桌椅都是從幾位舅舅姨母家湊出來的,為的便是佔些銀子便宜,哪裡有什麼木工坊的字據。
她心裡緊張,卻也暗自對榮瀾語生了幾分佩服。不愧是能自己持家的姑娘,眼界果真通透不一般。長得又嬌俏得跟芙蓉花一樣,她幾乎已經能想到,外甥將來被吃得死死的模樣了。可又一想,外甥似乎從不正眼看哪位女子……
「叫周寒執來!」
沒等周家舅母再多想,郝玉蓮已經發了火。她不能看著一個剛入門的新媳婦拿自己立威。她更不信,周寒執會不偏向自己這個從小疼他到大的姨母。
「我雖是長輩,但畢竟不是你正頭婆婆,不好教你做事。可寒執是個懂事的孩子,咱們把他找來,讓他辯一辯是非可好?」郝玉蓮掐著手裡的幾張禮單,冷冷笑著。
榮瀾語笑著把裙子上的褶抻平,也不理會誰去通風報信,只是叫過清韻輕聲囑咐幾句,便垂眸靜靜等著前頭的動靜。
郝玉蓮瞧她這幅柔弱樣子,心裡才鬆快許多。想必終究是怕丈夫的,要不然也不能偃旗息鼓。她心頭呵呵一聲,遞了一個眼神給周家舅母,告訴她安心。
這會,前院如今只剩兩桌酒席了,但這兩桌偏偏是最重要的兩桌。一桌是周家老父的親戚並榮家的幾門親戚,另一桌則是周寒執的同門官員。這兩桌裡頭,分別坐著一位年邁的通政司參議,還有一位鹽運司副使。
這兩位一個是周寒執的頂頭上司,另一位則是對他有提攜之恩的老師。旁人可以應付,但這二位不能。周寒執本不在意官職大小,卻深深記得亡母所言,往後須得出息一些,再出息一些。這樣,她無論在地上還是地下,都能活得暢快。
此刻瞧見小廝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他便有些不耐。總歸是後院的那些事,何必要自己摻和進去。
「新夫人受委屈了?」周寒執蹙眉。
「不是新夫人。是協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