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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憋了一肚子氣,她必給新來的幾分顏色看看。打從定親的那天起,她就憋屈地要死:堂堂的林家,正房嫡子,長子長孫居然定了一個商家之女!沒法子,公爹定下的,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一口老血強嚥下去!沒想到,連這樣兒的都要換個人頂替!趕大車的!要是順順當當接了她的茶,林家算是被柳家跐到泥裡了!一萬銀子算個屁?誰沒見過?公爹這個軟腳蝦,居然就點頭了!
巨大的悲傷充塞了林夫人的胸口。林家無限風光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就這麼任由一個商人騎脖子拉屎?必需得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真當林家不行了?這個惡當,誰樂意上誰上!要她睜著眼吃這個喑虧,休想!
流連給林老太爺磕了頭,奉了茶,奉上一雙玄色遍地金妝緞千層底兒鞋。老爺子點點頭兒,“好孩子,起來吧!孝裡不能大辦,委屈你了!”流連依言站起來,並不多說什麼。吃過早飯,林珩領了流連往東走。
林家的院子不同柳家,自有一種端莊典雅。房子年頭兒多了,鋪地的青磚上長了青苔。磚石經歷了多年風雨,呈現了一種深深的灰藍,門窗上油漆剝落。沿路打掃得很乾淨,樹老藤粗,石榴綻紅,芭蕉吐綠,自有一種氣象。
對面急匆匆快步走過來一位中年僕婦,衣著甚是講究,忙忙地行了一禮,“少爺,少奶奶,琰哥發燒了,太太讓您快去請郎中!少奶奶請隨我來。”
林珩點點頭兒,“有勞鄭媽媽了。娘子,這位鄭媽媽是母親的陪房,以後有什麼事兒,母親禮佛不便攪擾時,找這位媽媽即可。她是母親身邊兒最妥當的人。”流連點點頭兒,她應繡鸞之名嫁進來,林珩貼心喚她“娘子”,流連微微感動,這個陌生男人不管因為什麼,還算體貼。
正房客廳八仙桌旁端坐了一位圓團團的婦人,身後站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衣飾清素雅淡,下首椅子上坐了一位少婦,三十多歲的樣子。鄭媽媽引了她向上磕了頭,有丫鬟端了兩杯茶來,流連端了一杯茶恭恭敬敬舉起奉向婆婆。那婦人慢條斯理放下手中的佛珠,用袖子拂了拂衣裳,摸了鬢角,又正了正頭上的銀簪釵,才輕輕攏住袖子,接了茶。
流連從沒跪過這麼長時間,錦蒲團看著挺好,裡邊兒卻硬,硌得膝蓋生疼。茶盞裡的水滾燙,雖然流連小心地托住銀托子,不去碰杯子,只是這麼小的杯,怎麼可能完全躲開,下面托住銀托子的手指依然被燙得通紅,只能咬牙忍住。
“你是新婚,穿得這樣華麗也就罷了。只是家道落了,又在孝裡,還是簡樸一些好。我常常要禮佛,不方便伺候祖父,你要替我多去盡孝。我現在還能動,又有你兩個妹妹,就不用你費心了,以後初一十五來請個安就行。我是吃齋的,怕你吃不慣,你就跟著祖父吃吧!咱們家不設大廚房,都是吃自己的小廚房,你要想設一個,也行,每日都有份例。好生伺候著珩哥兒和祖父,早日開枝散葉。起來吧。”翠翠忙躥上來將一雙暗紫遍地金織錦女鞋遞到流連手裡。流連將鞋奉上,那婦人衝鄭媽媽點點頭兒,鄭媽媽忙接了過去。
流連扶著翠翠的手,勉強站起來,腿麻酥酥的,膝蓋已失去了知覺,只能強忍著站住。
婦人耷拉著眼皮,用手示意一下身側的兩個姑娘,“這是你舅舅家的婉兒,這個是你餘家姨媽家的秋月。”兩個姑娘屈膝施了一禮,齊喚嫂子,流連忙回禮,拿了兩個荷包遞過去,兩個姑娘齊聲道謝。
婦人又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婦人,“這是你蔣家姨娘。”流連屈膝施了一禮,見丫鬟端了茶站在旁邊,忙端了茶遞上,卻見那婦人滿面通紅,極不自在的樣子,並不肯伸手接,心中狐疑,將茶放在她手旁。婆婆又訓示了幾句,流連耐著性子聽,——屋裡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婆婆臉色微霽,兩個姑娘咬唇忍笑,僕婦丫鬟都低著頭。流連幾乎能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