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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把紙錢交給玉石,跟著田管事下山,戚相思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的撫過墓碑下的塵土,語氣很輕:「姨娘,我來看你們了。」
六年多過去木質的碑已經被風雨侵蝕了角,上面的字也有些模糊,戚相思能夠想到當年魏姨娘過世後阿鶯是想盡了所有辦法才能夠把她埋在這兒,這荒山野林,唯有旁邊的幾株桃花樹作伴。
「姑娘。」玉石遞了酒過來,戚相思從她手中接過,緩緩的倒在墓碑前,又接過一杯在墓碑旁的一處拔了從草的地方也倒了一杯,「玉石,你跪下,給五姑娘磕個頭。」
玉石一愣,戚相思看著她,玉石胸腔中悶堵的慌,提起裙子跪在戚相思所指的地方,磕了三個頭。
「玉石,這兒埋的就是你們齊府的五姑娘。」戚相思淡淡的開口,把酒遞給她,看著那酒水滲入土內,「她從小身子就不好,魏姨娘病逝後她把所有能變賣的都變賣的才將魏姨娘安葬,之後流落街頭,還被人劫持上山,險些丟了性命。」
「我和她就在那山寨中認識,後來有幸逃出來,在永州生活了三年。」戚相思彎下腰輕輕拔掉長出來的草,是她親手在這個地方為阿鶯挖的坑,把她埋在此處和魏姨娘作伴,「乞討的生活哪有那麼如意,時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她身子不好,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生活,所以她經常生病。」
「我們沒有錢,討來的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生了病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天命,老天爺讓你活著,那就活著。」
玉石拿著杯子的手微抖,隨著戚相思往下說,她的呼吸都重了幾分。
「老天爺待她不公,明明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卻要她遭受那些事。」戚相思把雜草輕輕一丟,「去年冬天,許多年沒有下雪的永州下起了一場鵝毛大雪,那時阿鶯病了,病的很厲害。」
玉石禁不住轉頭看她,戚相思垂著頭,瞧不分明她的神色:「那天的雪特別大,好像好把屋頂都給刮穿,接連數日高燒的阿鶯沒能熬過去,她死的時候,除了我之外沒人在她身邊。」
「玉石,你們齊府的五姑娘,就埋在這兒。」
玉石動了動嘴,開口的艱難:「姑娘告訴我這些,是為何。」
「你跟了我半年多,我帶你做了那麼多的事,難道你不曾起疑。」戚相思抬頭看她,笑了,「你這麼聰明,我帶你去南縣的時候你就該有所懷疑。」
玉石心裡不是沒有驚撼,那姑娘為什麼還要帶著她做這些事,還要告訴她這些事,她就不怕她回去之後告訴夫人麼。
「阿鶯讓我回去齊家,替她和魏姨娘認回弟弟,給她們討回公道。」戚相思握住胸口的墜子問玉石,「你不覺得這裡太寂寞了麼。」
玉石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姑娘想把魏姨娘的墓遷去齊家祖墳。」
她當然要這麼做,戚相思臉上噙著笑意,回頭看墓碑:「她們是齊家人,就該回齊家。」
玉石在齊家當差這麼多年,對齊府各房還是有些瞭解的,尤其是老夫人,把齊家的榮譽和麵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怎麼會答應姑娘把魏姨娘的墳遷回京都去。
「姑娘告訴我這些」玉石並不是蓮心那樣年紀的人,她已經十八歲了,在齊府來說,當差十幾年已經算是個老人,她們這些伺候人的,還深刻了解一個道理,少說話,多做事。
小的時候帶她進來的媽媽就告訴她,裝傻充愣伺候好主子,到了年紀就算不外放主子也會看著體面給你尋個好的嫁了,笨一點頂多挨罵,聰明的卻容易受人忌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隻身一人在齊家,需要個能幫我的人。」戚相思並不掩飾她的目的,看著她目光青澄,「給人做丫鬟,不論多風光也就是個伺候人的活,你離家多年,憑你一個人又如何能改變家裡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