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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晴月遣退了宮女,倒了杯酒,她的淚沒有流下來,卻在此刻看見酒杯裡,自己的倒影,像個傻子一樣,失去了神采,又彷彿看見了赤烏凌煊那倔強的臉龐,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
滴落在酒杯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赤烏凌煊…你這個大騙子…
你這個大騙子…
本宮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騙子…
為什麼會要嫁給疆北候…為什麼!
酒一飲而盡,彷彿喝下了砒、霜一般,燒了自己的喉嚨,搗毀自己的心…
赤烏凌煊…我說過你是本宮的…你說過你是本宮的…
可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
鄯晴月喝了好多酒,冬天的夜裡,她捲曲著身子在房間的角落…
她的身體好冷好冷,卻比不上心的冷…
那一年,她微服出宮遇見了赤烏凌煊,那個像個男孩兒一樣的女孩帶自己跑盡了京城,那是她自出生起最快樂的一天,沒有宮裡的約束,沒有規矩,沒有權力鬥爭…
那一年,她得知赤烏凌煊跑入了樓蘭古林,生死未卜,她調動了宮內的精英護衛到古林救援,自那時候起,她染上了寒疾,小小的身軀差點就承受不住死去,可是她想赤烏凌煊甦醒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她與死神搏鬥成功。而赤烏凌煊醒來,她便對赤烏凌煊說: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本宮的…
赤烏凌煊不知道…鄯晴月差點為了一個只陪過她一天的人而死去…
後來的年年月月,都有赤烏凌煊的陪伴…
那個人堅定地說著:我是你的…
可是到了最後,都是一場騙局…赤烏凌煊…你這個戲子…你這個無情的戲子…
沒有給鄯晴月任何解釋,赤烏凌煊很快又上了沙場,可燕軍強悍,沒有赤烏凌煊鎮守的地方被他們奪去了數個城池,逼近樓蘭京城。
兩個月後,赤烏凌煊回京抗敵,樓蘭戰情告急。
鄯晴月這一晚,依然依靠喝酒來入睡…她已經無法正常地入睡了…因為一個人…一個騙子…
鄯晴月的殿門被輕輕推開,縮在角落的人兒不悅地說了一聲:「滾。」
赤烏凌煊關上門,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我…」
鄯晴月睜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酒壺,站了起來,房內並未燃燭,她借著月光,就這樣定睛看著站在門邊的人…
帶著哀怨,憤怒,不解與委屈…她想要這個人給自己解釋…卻又怕從這個人的口中說出更傷人的話來…
「我不想見到你,滾!」
鄯晴月撿起腿邊的酒壺扔向赤烏凌煊,酒灑了赤烏凌煊一身,酒壺更是摔碎在地上。
「公主…」
赤烏凌煊哽咽,她走向鄯晴月,只見鄯晴月企圖與她拉開距離,她身形一閃,把鄯晴月抱住,緊緊地抱在懷裡。
「不要再演戲了赤烏凌煊,別故作深情,滾開!」
鄯晴月掙扎著要推開赤烏凌煊的懷抱,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平時溫馴的人此刻卻像是一個倔強的孩子,一動不動地抱著她。
「晴月…對不起…對不起…」
赤烏凌煊抱著鄯晴月,彷彿把她從指間溜走一樣。
「你這個騙子…你說你永遠都是我的…你騙我,你這個騙子!」
鄯晴月發了狠地咬向赤烏凌煊的脖子,嘗到了血腥味也未曾放開,因為酒精作祟下,她更是肆無忌憚地發洩此刻的情緒。
赤烏凌煊不善言辭,她沒有解釋,只是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她愛鄯晴月,好愛好愛…
可到頭來,終究都只剩傷害…
「赤烏凌煊,我想殺了你,你死了,你就永遠是我的了,你不會嫁人,你死了,就不會再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