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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宋師侄,好不容易回來,在宗門就莫要拘著了,叫你師尊好好看看你,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都和我們說說,好讓師尊師叔為你做主,啊?&rdo;
宋沅望過去,是八長老,他過去常常來往執事堂,受了他許多關照,於是向他笑一笑,可是喉嚨裡霎時冒出來一股癢意,登時讓他垂首咳了起來。
登時四方的人都站起來了些,畢竟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很可憐,曾經天驕大比上的第二人,如今像是連風也受不住,裹著毛裘縮著肩膀咳得滿面通紅。
&ldo;站著做什麼,去給宋師侄搬把椅子來!&rdo;
阮呈星望著眼前那個彎著打顫的背影,心中霎時像是被攥了一把,酸楚難言,連忙上前一步,擋開蘅蕪峰的師弟,自己摟著他的肩膀,為他輕拍脊背。
&ldo;師兄,師兄?&rdo;
宋沅回過勁兒來,被扶著坐下,卻也懶得回頭看他,只運了運氣,抬起臉來看掌門。
他不大有勇氣去看旁邊那兩個人,於是隻盯著掌門慈藹的面孔看,小心將自己思量了一路的說辭托出:&ldo;掌門師叔,我,我此次回來,是要尋一位我的道侶&rdo;
他椅背一震,就聽見四方驚嘩,什麼人霎時站了起來,腰間的佩環香囊敲出一連串的雜聲。
宋沅聞聲望去,目光頓時與另一束更嚴厲冰冷的目光交融。
這副冰雕玉刻、冷若寒霜的面孔,他曾經描摹過萬萬遍,一直以為此生絕無勇氣再相見,不想今日再見,哪怕是他最畏懼的微微怒容,都不能再肆意撥亂他的心絃。
原來不過如此,既沒有心火重燃,也不覺愛念猶存。
不過是一個模糊的記憶畫卷反覆提醒他,不可直視,不可愛慕。
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樣難。
玉寒凌幾乎在與他對上視線的一瞬間就自以為通悉了他的念頭,他想不到,想不到這個膽大妄為的弟子,居然敢如此。
誠然他能平安歸來,玉寒凌承認心底的確有幾分欣喜,但他實在想不到,生死境裡走一遭,這個罔顧人倫的二弟子還沒放下他大逆不道的綺念,甚至,現在要以恩情施壓。
除去與生俱來、附骨之疽般的那病,他從未受過那樣重挫。
自己教養的親傳弟子,居然對他懷有那樣的心思。
玉寒凌又驚又怒,重重罰過,卻不想這孩子一片痴心,頭腦一熱,居然舍了性命來救他。
他心緒雜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脫口的是如何古怪的語氣,只是冷著臉,一字一頓低沉道:&ldo;你在要挾我?&rdo;
他身旁著紅衣的俊美師兄臉色同他一般滿臉的風雨欲來,但神情還更為古怪,似乎是怒極惱極,瞪著宋沅道:&ldo;挾恩圖報?宋沅,我真沒想到,你現在成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之徒!&rdo;
宋沅瞠目結舌,正不知如何為自己分辯之時,身後探來一道極心酸的聲音,似乎是對他失望至極:&ldo;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rdo;
欸,怎麼會變成這樣,宋沅還想問呢,道侶這個說法難道不成嗎?他久不入修真境,哪裡知道現在流行什麼說法?
但他望了望上首二人神情,才明白是為何,登時腦內電閃雷鳴,嚇了一跳。
&ldo;不不&rdo;宋沅一急,又咳嗽起來,臉上還未消退的濕紅再度湧起來,帶著病態,&ldo;不是,不是師尊,我不咳咳不要師尊。&rdo;
這次沒人同他拍背,只是他自己握著椅邊慢慢緩下來,那張溫潤的君子臉孔垂下來,眼睛看著地上,伸手攏了攏衣裳,吶吶地低聲說道:&ldo;我我丈夫走丟了&rdo;
四周頓時萬籟俱寂,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