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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葉雲手不自覺撫著肚子,心裡萬千情緒湧上心頭,孩子來得太突然,她想起孩子她爹,不知道郝少東現在怎麼樣了。
一輛綠皮大卡車停在路邊,不少人從車上下來活動活動筋骨。
郝少東蹲在河邊,雙手捧著水往臉上澆,水珠掛在他眉間、嘴邊,又順著脖頸流進衣裳裡,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不少傷口,也沒有怎麼處理,有些已經快結痂了。
他抬手撕了手臂上一塊兒飛起來的皮,那是上回救援的時候被刮到的,一直沒管過,被撕掉皮的地方冒出一點點血珠,不過沒人注意。
&ldo;這天兒是真熱。&rdo;曾志剛在一旁捧著水往嘴裡灌了兩口,呼啦啦又吐了出去。
&ldo;走吧。&rdo;
一群人回到大卡車上,繼續上路。
他們兩個月前就進入了震區,參與了早期的救援工作,每一個踏進當時井原市的人都經歷了一番心裡建設,目光所到之處都是生死的掙扎。
大卡車上拉著五十多人,現在正拉著他們從井原離開,救援參與太久,得換新的人進來,不少人累倒病倒了幾回還咬牙堅持著,到今天離開時,每個人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被拋在身後的是一個被夷為平地的城市,一串很長很長的傷亡數字。
車上靜悄悄的,回想著在井原的兩個月,張張嘴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從一開始的震驚,悲痛,紅了眼眶,到後來的拼盡全力救援,最後看到一具具屍體列在街邊的無力與心酸。
現在他們得離開了,苦難發生在這片土地,悲痛也將長久的紮根於每個來過這裡的人們心裡,多年後回想起來,心裡還會下雨。
郝少東坐在卡車車箱鐵皮板上,雙腿蜷縮在胸前,地方小大夥兒坐下來都伸展不了腿。
身上衣服也臭得不行,這些天就兩套衣服換,或者碰上下雨淋上一場就當洗上一回了。
他折著腿,突然看到褲兜裡有一塊凸起,伸手往裡一掏,這手也髒,救援的時候工具不夠,大家著急著就用手刨,一個個十指都是血,不知道挖過多少廢墟。
手上大小全是口子,也麻木了,他把東西拿出來一看,原來是那天買的七夕禮物,想送給陳葉雲的紗巾材質的綢子頭繩。
不過原本漂亮乾淨的頭繩跟他跑了一趟,已經變得髒汙,上頭沾了不少灰和印子,左上角還被勾破了個洞,絲也跑了出來。
那是之前救援的時候他往廢墟里救人,被鐵絲勾了,尖鉤勾破了褲子直直扎進肉裡,連帶著也勾破了頭繩的絲。
他用粗糙的指腹狠狠擦了擦,可還有些印子擦不掉。
看著這個紅色頭繩,他只覺得恍如隔世,那天半夜差點送出去的禮物,後來他覺得等第二天早上再送比較好。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月。
他怔怔看了看,白威眼睛尖,一眼看到那是女人的東西,靠過去搭話,&ldo;怎麼,想你媳婦兒了?&rdo;
他以為那是郝少東隨身帶的陳葉雲的物什,就指著這個有個念想。
&ldo;啊。&rdo;郝少東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把頭繩揣了回去,他心裡想著回去就能送出去了,雖然遲了兩個月。
自己媳婦兒頭髮好,紮上紅頭繩肯定好看。
想到這裡,他難得露出個笑,畢竟來這裡兩個月,沒人能笑得出來。
旁邊的救援志願者看著回去的路覺得不對勁,問前頭的組長,&ldo;王組長這不是回去的路吧?&rdo;
因為這一車的人都是青峰市的,按理說是要是直接回去的,不過王組長瞧著這群人渾身都帶點傷,先讓司機開去旁邊城市的醫療救助點處理處理。
&ldo;先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