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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賀潮把元裡轉了過來，挑眉，看著元裡的眼神像是看在找藉口的小孩，&ldo;那是哪樣。&rdo;
剛剛在元樓元單面前不敢吐露一個字的元裡現在竟然有了向楚賀潮傾訴的慾望，他猶豫了片刻，帶著楚賀潮走到樹下石桌旁坐下，低聲將族長為他而死一事告訴了楚賀潮。
在說這些話時，就是一種釋放內心痛苦的過程。元裡甚至覺得不用楚賀潮和他多說什麼，他就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
楚賀潮聽完後，面色沒有變化，淡淡地道：&ldo;他死得其所。&rdo;
元裡沉默片刻，道：&ldo;或許吧。&rdo;
兩個人無言對坐著，晚間的風吹得樹枝晃蕩，在月光下投下歪歪斜斜的影子。
元裡盯著桌上的紋路看了一會，突然問道：&ldo;將軍，你是怎麼排解熟悉之人死去的痛苦的?&rdo;
他發現無論是楚明豐的死亡還是韓進的死亡，只會讓楚賀潮短暫地痛苦一段時間，楚賀潮總是很快就能脫離出死去之人帶來的悲傷，無論這個人是親人還是部下士卒。他好像有著鋼鐵般意志一般，無論是誰的死亡都撼動不了他，理智無比地一往直前。
&ldo;人死不能復生，&rdo;說這句話的楚賀潮表情冷漠，甚至有些冷酷，完全不復當初為了士卒從泥水裡撿出一個銅板的模樣，&ldo;人早晚都要死，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再如何思念難過也挽救不回來。既然如此，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儘早抽身，接著好好活下去。&rdo;
元裡知道他是認真的，楚賀潮本人就是這麼做的。
楚明豐死的時候，無人知道楚賀潮是什麼樣的感覺，元裡也並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滋味一定並不好受。
和他這會的感覺或許也差不多。
元裡撥出一口濁氣，他收拾起心情，點頭道：&ldo;你說的對。&rdo;
說完，元裡站起身，&ldo;更深露重，將軍，回去吧。&rdo;
楚賀潮跟著起身。
元裡不準備再回去繼續吃火鍋了，他派了個僕人去告訴了元樓二人一聲，讓他們自便。自己則準備回房休息。
楚賀潮跟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兩人同路。路上，楚賀潮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香味，皺眉，&ldo;你身上是什麼味道?&rdo;
元裡抬起袖子聞了聞，恍然大悟，&ldo;是火鍋的味道。&rdo;
&ldo;火鍋?&rdo;從沒聽過這個名字，楚賀潮古怪問道，&ldo;這是什麼。&rdo;
元裡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嘗過火鍋的味道，不由好笑，&ldo;是一種適合在冬日裡吃的美食。將軍聞我身上的味道，會不會胃口大開?&rdo;
聞著確實會勾起人的胃口，楚賀潮又聞了聞，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
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元裡立刻朝楚賀潮看去，眼神微妙。楚賀潮卻鎮定極了，發現元裡的視線後還斜了他一眼，反問：&ldo;怎麼，我不能餓?&rdo;
元裡忍笑：&ldo;能，當然能。容我問一句，將軍，您吃晚飯了嗎?&rdo;
楚賀潮淡淡道：&ldo;沒有。&rdo;
&ldo;都這麼晚了還不吃飯，怎麼會不餓，&rdo;元裡頓時責備地看了楚賀潮一眼，&ldo;走，我帶你去嘗嘗火鍋的味道。&rdo;
楚賀潮腳步不動。
元里加重音，完全是長輩對後輩的訓誡語氣，&ldo;楚賀潮。&rdo;
楚賀潮閉了閉眼睛。
元裡對他的態度越發親近，但明顯是長嫂對亡夫弟弟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