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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眼睫微顫，鬆開了宋殊禹的手，習慣性地垂眸：&ldo;可、可我的身份不配穿那麼貴的衣服呀。&rdo;
&ldo;那誰配?&rdo;
柳玉小聲說：&ldo;比起我，那套衣服更適合學堂裡的那些讀書人。&rdo;
那些讀書人一來不用幹活，二來家境殷實，三兩銀子也許只是他們上幾次酒樓的花銷。
柳玉緊張地看著地面，因此他並未注意到宋殊禹的眼神在聽完他的回答後漸漸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宋殊禹才說：&ldo;既然你覺得三兩銀子貴，為何上次要給我買那些筆墨?那些東西加起來並不比三兩銀子便宜多少。&rdo;
柳玉沒想到宋殊禹會這麼說，他抬頭看去，正好撞進宋殊禹筆直看來的目光中。
宋殊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犀利的視線彷彿洞穿了他的所有想法。
雖然宋殊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硬生生地叫他產生了一種被步步緊逼的錯覺。
他很無措，更無處遁形。
&ldo;筆、筆墨紙硯本來就貴，我還是挑著便宜的買了呢。&rdo;柳玉的指尖摳著竹筐的繩子，結結巴巴地說，&ldo;吃穿用度可以省，筆墨紙硯不能省，這不是大家都懂的道理嗎?&rdo;
宋殊禹說：&ldo;我不懂。&rdo;
柳玉抿了抿唇，才回：&ldo;那你現在懂了吧。&rdo;
宋殊禹沒了聲兒，沉默許久，他冷不丁地開口喊了一聲柳玉的名字。
柳玉下意識繃緊身體，眼巴巴望著宋殊禹朝著自己走近一步。
本來就近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更近了。
柳玉仰頭看向宋殊禹的臉，他感覺自己的鼻尖快要碰到宋殊禹的下巴，呼吸間縈繞著從宋殊禹身上散發出來的藥味。
不知為何，他比剛剛更緊張了，明明第一次和宋殊禹同床共枕都沒這麼緊張。
他不受控地開始胡思亂想‐‐
甄大哥說話就說話，忽然靠得這麼近幹什麼?
他是不是該往後退一退?
就在這時，宋殊禹伸手輕輕地搭在了柳玉的腦袋上。
柳玉一下愣住，茫然地眨了眨眼。
緊接著，那隻手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他看不到宋殊禹的動作，卻能清楚感受到從宋殊禹指尖傳遞出來的溫和。
&ldo;柳玉。&rdo;宋殊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又輕又緩，但吐字清晰，&ldo;靠雙手養活自己並不丟臉，相反，你可能還比學堂裡的大多數人更勤勞、更懂得付出且更能吃苦耐勞，這些都是你難能可貴的品質，是書本上學不來的東西。&rdo;
&ldo;甄大哥……&rdo;
&ldo;你很好。&rdo;宋殊禹將手拿開，一字一頓地說，&ldo;不要妄自菲薄。&rdo;
柳玉目光怔怔。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是，他的心跳瘋狂加速，不多時，便快得他的胸腔裡宛若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不過最後，他們沒有回去買下那套衣服，而是去了第二集 市附近的菊香書肆。
宋殊禹說他還想買些書籍回去，光靠家裡的筆墨打發不了時間。
……
回到家，柳玉拿了十吊錢出來，剩下的錢則全部存進了床底下的匣子裡。
翌日下午，他便把孩子們叫來家裡算錢。
每個孩子都壓了一半的錢在他這裡，好幾個孩子的錢加起來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一下子拿到許多錢的孩子們高興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