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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川邊走邊問：&ldo;爺爺怎麼樣了?&rdo;

馮叔抹了把眼，回答：&ldo;你哥出了這樣的事，他急得一宿沒睡，這不剛喝了點藥才闔上眼。&rdo;

陸宴難得聰明瞭一回：&ldo;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你進去瞧瞧吧，我在客廳等你。&rdo;

謝嘉川不置可否，連馮叔都沒有多待，離開前多看了眼面帶愁容的謝嘉川，這才替他悄悄關上門。

只等其餘人離開，本就安靜得過分的空間更顯靜謐，謝嘉川的視線自老人的灰白頭頂往下，停在對方像是又蒼老了好幾歲的臉上，就連太陽穴處的筋脈都凸起了幾分，顯得本就年邁的皮肉像更是溝壑縱橫。

謝嘉川靜靜等了須臾，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ldo;我知道你醒著。&rdo;

不等對方睜開眼睛，謝嘉川雙手插兜站在床邊，沉聲道：&ldo;你千方百計把我喊來，就準備讓我在你旁邊守著你睡覺嗎?&rdo;

謝長雲彷彿是掙紮了好半晌，才十分緩慢地睜開眼，布滿血絲的眼在某個虛空的點上停留了幾秒鐘，才轉向謝嘉川所處的方向。

謝嘉川看著面前人通紅的眼蹙了下眉：&ldo;都到了這個地步，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就別再遮遮掩掩了。&rdo;

一邊說著，謝嘉川能感受到謝長雲死死盯緊自己的那道視線有多鋒利，猶如年邁的禿鷹十年如一日針刺般的眼神，就這麼帶著打量直勾勾地望過來，連削薄的嘴唇也緊抿成一條直直的線。

謝長雲半眯著眼，沒有說話。

謝嘉川也懶得繼續等下去，慢悠悠繼續開了口：&ldo;你以為江驍做的那些事，是為了誰?&rdo;

饒是謝長雲再三觀察，試圖從謝嘉川的臉上找到分毫有關於心虛的破綻……

可眼前這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年輕人只是這麼不鹹不淡板著臉，向來乖順的桃花眼狹長地微微斂起，連帶著眼尾處稍稍上揚的那道淺淡的褶，也透出絲絲涼意。

但只有謝嘉川自己清楚，他所知道的並不多，不過是順著從陸宴處得來的丁點傳聞，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

自己不過是在賭。

賭謝長雲別有用心。

賭江驍自始至終都是向著他的。

果然，謝長雲的喉頭幾經翻滾，嘴唇開合間發出嘶啞的低緩嗓音。

謝長雲問：&ldo;江驍都跟你說什麼了?&rdo;

謝嘉川沒答，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慣來強勢的老人難得沒有厲聲責難，只神色複雜地多看了謝嘉川幾眼，接著道：&ldo;一邊是養著你、護著你二十多年的親人，你就這麼相信那個江驍，你是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rdo;

謝嘉川歪了下腦袋，反問：&ldo;可當初非得讓我跟聞家扯上關係的不也是你們嗎，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do;

謝長雲的額角微微一跳，本就渾濁的眼愈發深沉。

謝嘉川說：&ldo;你之前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被我發現後，我會是什麼反應?&rdo;

話音剛落，謝嘉川也沒想到自己這話竟是直接把謝長雲給惹惱了，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瞬間高漲，開口的同時更是直接試圖從床上坐起身來：&ldo;你就因為這些，所以幫著江驍來對付你大哥，對付謝家，你這個畜生!&rdo;

謝嘉川一驚，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穩住下意識打算後退的腳。

謝長雲這一下攢足了勁，枯槁般的五指攥進了被褥，撐著上半身道：&ldo;要不是當初我把你從那窮酸地抱來，你能有現在這樣的光鮮亮麗?!你跟你母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