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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金鑾肌膚細白,僅有絲絲幾乎看不見的絨毛,被棉線一滾,也疼得生生掉眼淚,睏意硬是被疼沒了。
「疼疼疼——」
姑姑道:「王妃不許哭,不吉利!」
嶽金鑾還沒見過比她兇的姑姑,含著一泡眼淚可憐兮兮坐好。
不吉利可不行,她嫁給秦恕,那肯定要大吉大利。
好命婆為她梳頭髮,嶽金鑾想起那日燈草說過的話,便老老實實紋絲不動,看著髮髻一點點挽上來。
從前是郡主,衣冠向來奢侈,但未出閣的女兒不梳髮髻,髮飾大多輕薄靈巧,如今額發被梳上去,綰好的髻上金玉為底,還要堆一套鳳冠,奢華瑣細之極。
嶽金鑾一層層披上婚服,眉眼裡最後的少女稚氣懵懂被壓入繁複的衣冠裡,只等著大婚之夜獨給夫郎一人看。
她生的明艷不俗,儀態眼波卻又清明又端正,姑姑們還沒見過這麼容貌風姿具出挑的新嫁娘,多看了好幾眼。
心裡都覺得這位日後的榮華可不僅於此。
這面相,母儀天下都不嫌多。
塗口脂前,嶽金鑾終於從被折騰的木偶人變成了活人,「等等,我餓了,能不能先吃口早膳再塗?」
她昨晚沒吃什麼東西,一大早眾人在喝她的開麵湯果,只有她餓著肚子。
姑姑們上了碗桂圓紅棗茶給她。
嶽金鑾看著清湯寡水的,眉挑薄怒,「我好歹也是定王妃了,還不能吃個肉包子了?」
誰規定王妃們早上只能喝茶?
姑姑們對視一眼,「王妃且忍一忍,這早上吃多了,上了花轎若是有個三急,可丟人丟大發了。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出錯,先喝一點墊墊飢潤潤唇,等進了洞房等殿下那會,自有人會準備您用膳的。」
嶽金鑾忍。
她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茶,等人給她描了妝,一應準備妥當。
頭上身上的鳳冠霞帔分量不輕,她第一次試圖起身居然沒能起得來,還是燈草偷摸餵了她一口柿餅,她才有了力氣。
門外有人道了聲定王來迎親了,所有人都簇擁著她離開閨閣,上正廳拜別父母。
去往正廳的路上,嶽金鑾似乎覺得年少時的一幕幕都正從袖子裡穿過,在風聲中獵獵輕震,像童年母親唱的一首不知名的歌謠,字句不清,吐字柔軟,她的哭、笑、開心、生氣,都在那首歌謠裡珍存。
昨日該說的都說過,岳家二祖、嶽昭、溫采采坐在堂上,忍著淚意笑得和煦,交代嶽金鑾與秦恕日後要夫妻同心。
溫柔的祝頌是孃家最後的儀式,嶽金鑾聽得想哭,想起不吉利,又憋了回去。
秦恕立在她身側,她僅能看見他的靴袍暗紋,聽他溫聲答應岳父岳母的交代。
轉身要上花轎時,趁著眾人不注意,衣袍交錯間,嶽金鑾勾了一下秦恕的手心。
她披著紅蓋頭,看不清神情,秦恕掃過眾人,輕輕回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然後便被人分開了。
嶽金鑾趴在嶽金吾背上,被他送上花轎。
哥哥本在外地帶兵駐紮,是皇帝開恩才許他回京,嶽金吾原也是白白淨淨的官宦子弟,這些年在外面風吹雨打的,肩背比往日更厚實,嶽金鑾知道這少不得是用身上的傷疤換來的。
她長大了,哥哥也長大了。
「日後你不在家,我也不在家,爹爹孃親沒人陪了,你快娶嫂嫂,好讓他們含飴弄孫,我這個做妹妹的都嫁人了,你怎麼還沒開竅?」
嶽金吾低低的笑,「囉嗦,都嫁人了還像個小雀一樣嘰嘰喳喳,得虧定王不嫌你。」
嶽金鑾輕掐了一下他的耳尖,「聽我的,在外面要多保重,爹爹孃親年紀大了,不要讓他們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