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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淳樸,人也顯得老實,俊俏的臉上頗有幾分正氣凜然,看得阿聶越發喜歡,她只覺這樣踏實能幹的郎君實在是少見了。
只是方晏沒有看到自己手上那把竹絹傘,水青的傘面上畫著緋色的芍藥。
不知阿聶是故意還是粗心了,楚姜彎了唇角,轉頭叫來阿聶小聲道:「拿那把淺黛的,比這把好。」
「那把是遮雨的,這日頭得曬壞了。」她這樣一說,就是故意拿的了。
「女郎,方郎君實在是憨實得緊,奴想的是這年歲的年青人,不該這樣子悶著,故意拿這傘臊他一臊。」
方晏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被臊到,依舊鎮定地翻著藥。
只楚姜一見他動作就知即便隔著三丈遠,即便她們話音細弱,他還是聽見了,便只輕笑著搖搖頭叫阿聶忙去,心下又有了個斷定,這人應當是有些武藝在身的,不是平日砍柴挑水那樣的蠻力,這樣的耳力是弓箭刀槍的歷練才會有的。
她突然想起方祜之前說他師兄三拳打死一頭虎,不知是真是假,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到他背影上,蜂腰猿背,勁瘦頎長……
「女郎,藥。」
她悄然收回視線,便見藥汁已經從藥罐裡溢了出來。
「我總看不好火。」她自若道。
采采蹲下身收拾,「便該婢子來守著的,女郎只管看書就是。」
一本《周易》被一疊藕色羅紗給蓋了大半,楚姜從裙擺裡將它撿起,翻開定了心神。
總去猜測別人不好,容易擾亂心神的。
她這樣想著,舉起書看到入目一句「知幾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凟,其知幾乎?幾者,動之微,吉之先見者也。」
「你讀《易經》?」方壼拿著一隻陶碗走了出來,看到便問了一聲。
楚姜起身微曲膝道:「只是《周易》,《連山》《歸藏》二書未讀過。」
「這兩本說是失傳了,老夫倒是聽說齊國皇宮裡有,你家舅舅那年來綁人沒翻翻?」他話裡總是夾著奚落,或許是平日奚落弟子慣了,對著楚姜他也沒有改了語氣。
楚姜笑道:「我舅舅請了齊王去長安,南齊皇室之中的珍寶自也叫齊王自己帶了走,他的私產,我舅舅自然也不會去動。」
「那草包哪會帶走經籍,說不定還在宮裡經樓中。」他老神在在地覷了眼楚姜的神色,把陶碗放在小桌上,拿出一枚丸子給她,「不過也說不定,或許宮人逃離把皇宮都搬空了。」
楚姜接過藥還在看,又聽到:「你先吃的那藥丸,我改了方子,減了一味丁香,配了味黃芪進去。」說完還拍了張潦草的藥方在桌上,這兩天沈當往城裡送藥方去自然沒能瞞得了他。
楚姜和水一口嚥下丸子才將藥方交給採採收好,這舉動叫方壼心下暗忖這小娘子實在會做人,疑你又不完全疑你,就是毒藥她也當面吃了,但是方子還是要遵父兄之意送,叫你想氣也氣不出。
「廢宮已成金陵百姓們遊樂之所,其中之物自是百姓之物,那兩冊書若真在,歸於百姓又何妨?」
方壼說皇宮,她說廢宮,被滅了的王朝,自然不該有皇宮。
院中執傘的方晏眼中暗雜幾分諷刺,無怪齊國滅亡,女子且維護家國至此,哪是周軍破齊?分明是齊室自毀。
方壼問道:「你都讀些什麼書?」
楚姜已習慣他的反覆無常,「都是雜書,少幼無戲耍,只靠讀書解悶。」
「叫什麼雅的那本你讀過沒有?」他是想起了楚曄當日跟他的對答。
「先生說的《爾雅》還是《廣雅》?」
方壼想了一瞬,「說了蛟龍、虯龍那本。」
楚姜莞爾,「那便是《廣雅》了。」
方壼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