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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羊怎麼叫?」
施喬兒:「咩」
空氣短暫寂靜。
四喜憋得兩肩直打顫,實在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捂著肚子趴在案上,再也下不去棋了。
施喬兒反應過來,衝著沈清河一甩袖子,委屈道:「你又戲我!」
沈清河忍笑不語,朝她展開雙臂。
施喬兒「哼」了一聲別過臉,然後噠噠跑去撲他懷裡了。
四喜捂著快要笑掉的下巴悄悄退下,臨走不忘將門關好。
施喬兒在沈清河懷中乖乖坐著,貓兒似的,就是喜歡時不時摟摟他的脖子蹭蹭他的下巴,看著沈清河瓷白的耳根漸漸染上緋紅,感覺無比有成就感。
就是喉結千萬碰不得了,那地方跟個什麼奇怪的開關似的,一碰她就要遭殃。
沈清河就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在捲上勾畫。
勾畫完畢,接著抽出一張信箋,提筆在上面寫下兩行文字。
施喬兒看了看,問:「相公這是什麼字?我怎麼看不懂。」
沈清河耐心道:「我年幼時覺得造字有趣,便學著倉頡觀萬物形態,自己創出一種字型。初時不知天高地厚,得了母親兩句誇獎便沾沾自喜。後來便覺艱難,鮮少再用,只在和朋友通訊時練練手罷了。」
施喬兒兩眼放光,盯著字道:「好厲害!那這兩行寫了什麼啊?」
沈清河笑笑:「無非是問他近來如何,江南災情嚴重,望他一切安好。」
施喬兒詫異:「啊?原來你這朋友是江南那邊的嗎?那寄信的時候順便給他帶些飛錢吧,雖然五皇子前去賑災已久,但也不知境況好了多少,我聽我娘說大災面前錢不當錢,但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沈清河頓筆,握起她的手吻了下掌心,輕聲道:「我家娘子真是菩薩心腸,也不問我那朋友姓甚名誰做什麼的,只因那邊遭難,便願施以援手。」
施喬兒低著小腦袋瓜想了想,抬臉說:「我對那些實在沒什麼好奇心,橫豎你的眼光又不差,朋友必定也是極好的人物,管那幹嘛呢。」
沈清河手臂一收,摸著她的腰與她交頸相擁,在她耳畔柔聲道:「三娘說得對,我的眼光從來不差。」
半月後,揚子江西岸遭大水衝上一塊巨石,上面雕有「鳳鳴岐山,惡紫奪朱」八個大字。
此事在民間掀起軒然大浪,朝廷雖未出面,但在訊息傳到京城那日,拱衛司連夜進宮。次日戶部尚書上官梓涉嫌貪汙受賄入昭獄查辦,雖後釋放,但連降三級,家產盡數充公。
同時不久之後,早被燒成一片廢墟的烏衣巷沈家,居然在翻新重蓋時,從焦土裡挖出大片金子,足有上千錠之多。
施喬兒聽說時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和沈清河趕去一看,果然見到遍地黃金,活似地裡長出來一般。
她又慌又怕,抱著沈清河胳膊道:「怎麼會這樣,我們家下面,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沈清河面上一派平和,摸著她的肩膀安慰她:「三娘不必害怕,想是土地公顯靈,將你被燒毀的嫁妝都還給了你。」
施喬兒嗔他一眼:「少拿這套唬小孩子的應付我,我是真的有些慌啊。」
沈清河很自然地攥住了她的手,道:「慌什麼,總之沒偷沒搶,出現在自己家裡,那就入庫便是。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母親生前為我二人留下的祖產。」
施喬兒兩隻杏眼盛滿懵懂:「可以這樣嗎?」
沈清河笑:「怎麼不可以?」
施喬兒哭笑不得,揪著沈清河的手指黏糊糊道:「外面人都說你是正人君子,我娘和我爹,我的姐姐們,也都這樣說。可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這位君子,時而正,時而不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