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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吟點了點頭。
仔細地幫她戴好護目鏡和手套,江放站到鍾吟身後,微微俯下身,手把手地教她電焊槍的使用方法。
「電焊槍的溫度很高,」江放的聲音就在她臉側,「即使帶著手套,也要小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男人溫熱的氣息吹拂進耳畔。
鍾吟的耳朵很敏感,挪動了一小段距離躲避他,微微頷首。
江放把電焊槍的開關開啟,金屬的尖銳槍頭蓄熱,漸漸冒出白煙。
鍾吟的右手被他握在掌心裡,平穩地操縱著電焊槍靠近機翼和機身連線的地方。
這一塊斷裂面比較平整,焊的時候也更方便,兩側接合的地方很快被熔在一起。
江放的技術好,又精心修整了一下,幾乎看不出有過斷裂的痕跡。
鍾吟第一次接觸這個,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怕她覺得無聊,江放把還待修復的其他機翼部分放在一邊,帶著她做了一會兒其他部分。
除了焊接以外,還要製作電路板,操作精密且複雜,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江放一邊做一邊講,鍾吟跟著他的思路走,過程還算順利。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好久。
江放把東西放到一邊,看了眼表,問:「累不累?」
鍾吟伸了個懶腰:「有一點兒。」
「這個一時半會兒做不完,」江放雙手搭在她肩膀上,也站起身,「先休息一會兒,下次再弄。」
鍾吟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歪頭說道:「你好厲害呀,居然做了一整個櫃子那麼多。」
江放覺得這句「好厲害」,對於一向牙尖嘴利的鐘吟來說,大概也能算得上一句小情話了。
他眉目舒展,含笑望著她,道:「高三的時候本來想考航天學校,但是沒能去成,有點兒不甘心,所以暑假沒事兒就搞這個。」
「航天學校?」鍾吟眼眸微微瞪大,「那最後為什麼沒能去成呢?」
江放的語氣頓了頓,笑道:「小時候的夢想有幾個人能實現呢。」
鍾吟表情微滯。
她忽然想起,大約在十年前,江氏有過一次大危機,事態嚴峻到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都知道。
江氏當時的最大掌權人江樂鴻病重,江潮被設計去了國外脫不開身,還不夠根深的江氏幾乎搖搖欲墜,即將易主的新聞到處亂飛。
後來不知怎麼的,危機被化解,各路傳聞也跟著銷聲匿跡,江氏重回巔峰,甚至更上一層。
當時的江氏木秀於林,未必能有外人救其於水火之中。
很大機率是江放帶頭抗下了這場風波。
欲將取之,必先予之。
像江放這樣的身份,看似自由,很多時候卻比普通人擁有更少的選擇權。
看她表情呆呆的,江放又道:「但我後來考了私人飛行員執照,也可以過把癮。」
他左手撐在椅子把手上,另一隻手將她臉側的碎發撩到耳後,刻意放輕聲音說——
「下次老公帶你飛。」
「……」
鍾吟一路從脖子紅到耳根子,慌忙伸手推開他:「你不要亂說。」
「我說錯了?」江放單手撐在桌沿,滿臉笑意地看她,「不是合法夫妻?」
「……」
「江放,」鍾吟把帶滾輪的椅子往後推了推,離他遠了一點,抿唇道,「我們不是聯姻嗎?」
江放:「是。」
午後的陽光透過一整面玻璃落地窗照進來,鍾吟白得幾乎透明的指尖蜷縮了一下。
「我們不是……各玩各的嗎?」
江放眯了眯眼。
「我有說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