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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審訊室,粗魯的謾罵和腥沖的血味裡,匿著他從骨子裡溢位來的修養與氣質。
三秒鐘簽完。
陳警官說:「還得去銀行交一下保證金。」
程榆禮點一下頭:「麻煩您開個單子吧,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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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灃就這麼被領出來了,受了一點皮肉苦,他倔強不肯去醫院,把「哪個男人身上沒點刀疤」掛在嘴邊,從局子裡出來的路上還在罵罵咧咧跟秦見月訴說不忿。
程榆禮沉默地跟在後面,腳步悶沉。
走完流程已經入夜。如水夜色裡,燈下蚊蟲亂舞,顯得這道光很髒。
秦灃忽的回頭,看一眼程榆禮:「不好意思啊,忘了感謝你了妹夫,今兒多虧你們及時趕到。要不然我還不知道得在裡頭蹲到幾點。我都快餓死了。」
他說著便自來熟地要去攬程榆禮的肩。
秦見月腳步輕盈地一挪,站到他們二人中間。
秦灃便沒搭到他。
他霍然就想起秦見月那句「你別碰他」,隱隱有了些意識,放下舉在半空的手,咳咳兩聲緩解尷尬。
程榆禮說:「小事。」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程、程……?」
他答:「程榆禮。」
秦灃一邊品著名字一邊從煙盒裡取出一根煙,夾在指尖遞過去。
程榆禮手已經抬起來了,被秦見月握住。她看著秦灃那隻被擠扁的煙盒上的品牌名,訕訕說了句:「他不抽菸。」
她的手被鬆開,程榆禮接住秦灃的煙:「偶爾也抽。」
秦見月悶著頭,心事不明。她欲言又止,秦灃也欲言又止。
程榆禮看在眼裡,說道:「你們交涉。」
他把煙銜進唇縫,低頭點火,往路邊走。
秦灃被秦見月扯到另一邊,見她霧濛濛的眼,他問:「咋了你這是,愁眉不展的。」
秦見月說:「你能不能別再給我惹事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秦灃嬉皮笑臉的。
「每次都是最後一次,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我發誓!」秦灃並著指頭直指蒼天,「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哥已經下定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秦見月瞄了一眼程榆禮的背影,心裡還憋著一股委屈無處發洩。
秦灃再傻也不是沒眼力見的,戳著她肩膀說:「你老實說吧秦見月,你是不是嫌哥哥丟人了。」
「你說呢?換你你不丟人?」秦見月聲音顫顫的,「對,你確實不丟人,誰跟你似的臉皮那麼厚呢。上回就是因為你欠錢,人家高利貸找上門,也是他幫我忙解決的。一次又一次的,煩不煩啊。」
秦見月說著,聲音都有了些哭腔。
「欸好好好,你別哭你別哭。是我不對,有話好好商量。」
「我沒哭。」秦見月吸著鼻子,「我就是想說,你以後能不能離他遠點。」
「我怎麼離他遠點,他現在不是我妹夫嗎?咱們不是一家人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倒是教教我怎麼離他遠點。」
秦見月不由抬高語氣:「誰跟你是一家人啊?」
秦灃不由愣了下。
這話就有點刀子剜人心了。
很快,秦見月也意識到不能這樣說。可是她就是憋不住委屈,然而也無法向任何人訴說這種深埋心底的虛榮。
不願意流露出任何不堪,不光彩的一面。
不體面的家人,不夠漂亮的過去,反扣的照片,都應該永遠被壓在深不見底的地方。
她還要親自坐在那塊堅實的蓋板上,謹防他們狡猾地從邊邊角角流出來。
就像高中時秦灃一時心血來潮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