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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不光是一場葬禮,也是一次試探。
姜染讓他們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只要他們定居在這裡,便沒有妖修和修仙者敢打他們的主意了。
姜染直到他們這一族的眼睛十分珍貴,當即推拒,「我允你們在我的領地內安家,只是這是你們親族的至寶,是你們唯一用來緬懷他們的東西,我不能收。」
這四個偏要送,姜染不收,他們反而心裡七上八下的。
最後還是銀眷提醒姜染,「妖族至情至性,你若堅持不肯收,他們會以為你不願意庇護他們。」
姜染不懂煉器方面的門道,最後只能勉強將收下的東西送給銀眷。
「我看先前送你的那把劍,有些鈍了,這個你拿去,看看能不能為自己煉一把好劍。」
想起今夜的古怪,姜染難免擔心。
今夜誤打誤撞,無人發現貪食之妖在大業境內,他們這才想要在此定居。
他擔心那些妖怪終有一日會發現,如今的安寧,只是僥倖,而他根本沒有本事護住他們。
所以收拾好院子後,就一刻不停地修煉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的緣故,姜染盤腿而坐,閉眼修煉沒多久,便再次進入了心流之中,入定了。
姜染此次入心流,一入就是三年。
他像一尊雕像,坐在院落之中,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這三年之間,銀眷更是一步不離。
雨天,為他撐傘,夏天,為他遮陽,入冬後,為了讓姜染更暖和一些,竟與陸乾商量著,將溫香渠的溫泉引入了這座小院。
第三年秋,桑濁像往常一樣,蹲在牆根下,看螞蟻搬家。
君昭躺在屋頂上,一醉不醒。
銀眷像往常一樣,蹲在姜染面前,為他擦拭臉頰,以玉冠束髮。
他將這陣子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說給姜染他,即便他知道,入心流的姜染,什麼也聽不到。
「前段時間,小鈴鐺回來看過你,得知你還沒醒,無比失落地走了。」
「你在大業境內庇佑貪食之妖的事情,在妖界已經傳遍了,越來越多的妖都來到了陵陽城,尋求你的庇護,陵陽太小了,我與君昭,沒有與你商議,擅自將你的領地石向外擴了數百里,三年來,無人敢在你的領地內鬧事,更無人敢侵犯大業。」
「桑濁最近會說話了,雖然說不利索,每次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說,他的靈智半開不開,已經能知冷暖了。」
「還有陸乾,他如今是個好皇帝,管理大業很有一套。他最近在朝中開闢了新政,將妖和修仙者的存在,公佈於世,以一己之力,推崇人類,妖修,修仙者共存,破除萬難,招攬妖修入朝為官,為大業開闢疆土。起先遇到不少挫折,但漸漸地,人們開始意識到,妖怪也是分好壞的。」
他是第一個公開任命妖修為將領的皇帝。
儘管在鳳瑤境內,就有妖修入朝為官,開疆闢土的先例,但這些妖修都是以人類的身份存在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還有,儲邑讓人來傳話,說賀舒霆已在寧川的焦土中發芽了,如今已是一棵小樹苗的模樣了。那片焦土,也漸漸開始恢復生機。」
「你的青銅衡,我每天都為你擦拭三遍,上面的血債,就快要還清了。」
深秋的晚風拂過,庭院裡落葉簌簌。
棺材鋪門前有頑童嬉笑著跑過,他的父母在後面追趕,大聲呵斥,「要下雨了,你個死小子還不回家!」
銀眷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為姜染妥帖地梳好碎發後,摸了摸姜染的手。
涼涼的。
他入屋取了件大氅,披在姜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