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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哥向來言而有信,但這次他食言了。
運動會舉行的頭一天晚上,他非常肯定地對我說1000米陪跑,我聽得真真切切,他還說如果我跑進前三,獎勵我一頓雞腿。但我比賽的時候,他沒有來。
比賽前,我特別緊張,跑了無數次廁所。其實,什麼排洩物都沒有,但我就想蹲在那個臭烘烘但降低焦慮的地方。直到周蘊說,不能再拖,我才像上刑場的人那樣,低頭不語來到操場。
我到處搜尋林浩哥的影子,我確定他在廣播裡聽到了我即將比賽的訊息,但他沒有出現,連平時陰魂不散的趙雷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站在起跑線上,周圍那些揮舞手臂、高聲吶喊的同學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我的世界緊張到只剩我一個人,我聽不見聲音,唯有“咚咚咚”撞大鼓的心跳,我連忙用手摁住它,否則真的從嘴巴里翻騰出來。
其她人都跑了,我還靈魂出竅地傻站在那裡。
“李小暄,跑呀!”有人在喊。
邁開腿的第一步我就知道——完了!平時訓練跑完一半,腳才如同灌了鉛,如今比賽的第一步就灌上了。
我艱難地往前挪,那速度應該跟烏龜差不多吧,第一名遠遠在前,我遠遠墊後。林浩哥說的那些分段跑,起跑階段用力80%的技巧被忘得一乾二淨,我甚至認為200米短跑都不能勝任。
丟人啊!
大概跑出100米,出竅的靈魂才慢慢回來,我總算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能聽見周圍的聲音了。這時,林浩哥訓練時說的那些話像遺失的文物那樣,一點一點找回來。
他說:“如果你出發不理想,落到最後一名,不要慌,只做一件事,咬住前面那個人,超過她!”
我甩甩頭,讓自己興奮起來。深呼吸,調整節奏,追趕那個擋在我前面的女生。
這個策略真的有效,我咬死前面的對手不放,反超好幾個女生。其中還有一些根本不需要趕超,跑著跑著就自動倒下的對手。
“你難,你的對手也難!”
回想起林浩哥的話,我開始不斷回血,絕不做倒下的那個,爬也要爬向終點。
我沒有盼來林浩哥的陪跑,但周蘊和我們班的幾個男生來了。他們給我遞水,我搖搖頭,不需要。
“李小暄,還有最後200米,加——油!”周蘊和那幾個男生聲嘶力竭地喊。
最後的衝刺,我明白,必須加油。
我心裡默唸:“加大擺臂,提高頻率。”
最後衝向終點的那一段是行屍走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站臺的吶喊聲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這是即將衝破終點,迎來黎明的訊號。
我無暇顧及前面還有幾個人,跟平時練習那樣,緊盯地面,一往無前。
我告訴自己,只要跑不死,就往死裡跑。
當我到達終點,一群人向我湧來,男生女生都有。
我伸直手臂,手心朝外,意思是:“別過來,讓我緩緩!”
他們站著不動,靜靜地看我。
“第幾名?”待我緩過勁兒,問。
“李小暄,你太厲害了,第二名。”他們圍過來說。
周蘊架住我胳膊,嘖嘖稱讚。
我露出欣慰的微笑。身體任督二脈瞬間打通,無比舒暢。
同學們興致高昂為我慶賀,但我來不及享受,我需要儘快找到林浩哥,告訴他這個好訊息,並且問他為什麼言而無信。
我跑到高二六班,教室裡一個人都沒有。中午在食堂吃飯,幾乎找遍了每一桌同學。
他人間蒸發了。
那個下午,高二年級的3000米長跑,他不在,趙雷也不在。兩個人同時消失,我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