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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跟「優雅」「淑女」這種詞一點也沾不上邊,真紀的表現也根本算不上友好,卻讓手冢油然生出一股想笑的衝動,甚至覺得這樣氣鼓鼓的真紀有點可愛起來。
「淺井,該吃飯了。」少年冷感清澈的聲音隔著厚厚的房門傳來,聽上去有點模糊。真紀聽著手冢一如既往的音色,在門邊的穿衣鏡中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樣子。
滿眼心虛,頭髮還亂糟糟的,無精打採得像失了水分的花瓣。
在手冢國光面前,她為什麼總是狀況百出?
一邊惱怒著自己的不爭氣,一邊對手冢生出了幾絲埋怨——在經歷了廣場邊的事之後,這個人究竟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難道在他心裡,這件事就根本渺小得不值一提,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嗎?
這麼一想,更加不平衡起來。
橫豎也丟了臉,真紀索性破罐子破摔,衝著門口回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的臉。」最隱秘的心思卻在不合時宜的時候以最糟糕的方式攤開在對方面前,真紀現在是真的不想和手冢碰面,也不想被同行的隊員們猜測。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有臺時光機讓自己回到幾天以前,那樣的話,她說什麼也不會與青學的人一起來的。
一時衝動,卻搞砸了一切,真紀的沮喪可想而知。
門外手冢的動作一頓,心裡不由打了個突。
讓淺井真紀直白地對自己說出「不想看見你的臉」這樣的話,說明女生是真的生氣了。就算他再遲鈍,也明白原因是在自己身上。是自己的反應讓真紀覺得受到了傷害。
他有點無措,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平時在學校裡,往他鞋櫃裡塞情書的女生也有不少,甚至也有走在校園裡攔住他表白的,不過他從來也沒有在意過這些事,自然都是一律客氣但堅決地拒絕。但是,對方是淺井真紀,他又有點不想這樣做。
只是現在人家女孩子明顯不想同自己講話,手冢也十分識趣,不再試圖做出討人嫌的舉動。
真紀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自己說出那句話之後好一陣子,都沒聽見再有其他的聲音,她苦笑了一下,靠著牆壁慢慢坐在了地上。
果然,只有自己在糾結而已,對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來敲門大約也是卻不過情面不好不管她罷了,當初衝動地跑來慕尼黑,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看吧,人家壓根就不在意她的感受。
心情落到了最低谷,真紀一邊自嘲地想著,一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突然聽見門外似乎有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緊接著,門鈴又響了。
手冢清澈的聲音平淡卻溫和:「我把晚飯放在門口,不管怎麼樣,總要吃點東西才能休息。那我先下去,你可以開門了。」
真紀把耳朵貼在門邊,奈何酒店走廊裡舖著鬆軟的地毯,並沒能聽見腳步聲。她悄悄將門開啟一條縫,只看見門邊放著一個蓋了保溫蓋的託盤,遠處電梯間傳來電梯門開合的聲音,手冢已經離開了。
鬆下一口氣的同時,方才低落的心情卻不知怎麼輕鬆了一點。真紀開啟保溫蓋,新鮮的海鮮燴飯還冒著氤氳的香氣,頓時勾得空空如也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說這個人木訥,倒也不全對。想到手冢剛才那句「你可以開門了」,真紀不由勾了勾唇角。
畢竟是學生,又要準備比賽,在慕尼黑逗留了兩天以後,青學的眾人就該準備啟程回東京了。這兩天,真紀有意無意都有點躲著手冢,次數多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感覺了出來,雖然沒有當面問,但私下裡都在擠眉弄眼。
男孩子們先上了巴士,真紀因為整理帶回國的手信出來得稍微晚了一些。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還拎著揹包,真紀艱難地用左肩頂開店門,突然感覺肩上的壓力消失了,她一回頭,手冢站在門外,拉著門上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