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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夢了?」
「嗯。」她有些歉疚,「……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事。」關何替她掩好被角,淡淡道,「我也沒睡著。」
聞言,奚畫不禁問:「幾更天了?」
「三更。」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著?」她感到奇怪,遂揣測道,「莫非夜裡太冷?……你的手好冰。」
「還好,只是雨聲太響……」
沒聽他解釋,奚畫只拉著他胳膊往被窩裡捂了捂。片刻後,又覺得自己此舉似是隔靴搔癢,並無用處,乾脆爬起身來給他找狐裘。
正翻著包袱,驀地想起什麼,偏頭扯扯他衣角。
「……不如你上來睡吧?橫豎這床也夠大。」
關何微愣一瞬,遲疑了少頃,「我……」
瞧不見他的表情,奚畫皺著眉擔憂:「怎麼了?是不是擔心我碰到你的傷?」
「不是……」他不知怎麼開口,「我是怕你……睡不好。」
「有什麼睡不好的。」奚畫不以為意地側身縮到裡面,「反正睜眼閉眼都是黑,我睡覺容易得很。」話音剛落就打了個呵欠,偏頭去面向牆,「給你騰位置了,記得把袍子放床頭。」
「呃。」
關何立在原地,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當真是手足無措。在她旁邊坐著習慣了,現下要和她睡一起,倒覺無端的窘迫。
但轉念想了想,他們遲早也是要成親的……
發現背後的床略微沉了一點,料想是他躺下來了。奚畫轉過身,拿頭靠著他肩膀。大約是剛從外頭進來的緣故,衣衫透著薄薄的涼意,臉頰的溫熱緩之又緩的滲入肌膚。
被衾裡,他摸到她的手,輕輕握住。
靜默了許久許久,心跳的速度才恢復如初。這會兒著實是半分倦意都沒有了,腦中恍恍惚惚。
「關何。」
「嗯?」
「……你還沒睡啊?」
「還沒。」
奚畫指尖一動,十指從他指縫間穿過,語氣帶了幾分悵然,「你說……我瞎久了,會不會到時候連你長什麼模樣都忘了?」
他只感到喉中一哽,艱難啟唇:「那你現在還記得嗎?」
「記得……是記得。」奚畫長長嘆了口氣,「我怕我會忘記你的樣子,如今還好,眼前尚且能有你的影像。但長此以往的……我的記憶要是模糊了,該怎麼辦呢?」
「管他呢。」關何在她唇角上親了親,淡笑道,「記得記不得又如何。咱們只要在一起不就好了?」
「嗯。」她聽了也認為有道理,用力點點頭,「是啊,在一起就好!」
屋外梢頭淒淒,一夜雨疏風驟。
第二日,天一亮雨就停了,自窗邊望去,滿目煙水朦朧。
吃了早點,向小二打聽了近處的藥鋪,關何便攜著奚畫出門前去買藥。
北面東面都是戰火紛飛,在亂世之中尚有江陵城這麼一個安寧之地,簡直猶如世外桃源。正是因此,逃難來此的流民也甚多,以往雙龍街上的乞丐最多不過十來個,而今一下子增到二三十。
不僅如此,辰時城門一開,那外頭還有大批大批趕來落腳或長居久住的人騎馬坐車行路,挨個挨個往裡邊擠。
一大早街上就十分熱鬧,道路兩旁儘是賣早食的攤子,空氣裡瀰漫著芳香。因奚畫不願攙扶,他兩人便手牽手沿著長街而行,大約是這動作太過引人注目,身側行人頻頻回頭來瞧。
關何略顯尷尬,然而奚畫瞧不清,倒沒他那樣不自在,只偏頭聽著聲音,臉上染滿喜色,笑意甚濃。
正巧,身邊有個舉著糖葫蘆架子的小販經過,關何忽然佇足。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