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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畫哼了聲:「我樂意。」
她也撿了幾塊石子兒來,對著那溪水扔,只瞧那水花兒出來,看著也格外高興。
「對了,你手怎麼了?」
玩了一會兒,見他左手拿著魚,右手放著,思及方才他拿石子兒打魚時也是用的左手,不由有些奇怪。
「……沒什麼。」關何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右手有些酸。」
聞言,在烤魚的金枝就朗聲笑起來:「是抄譜子抄的吧?一百遍呢,聽張伯說你倆抄了一整夜……哎呀,宋先生也忒不給情面了。」
倚在樹下看書的宋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多練練字也好啊,是吧,小關?」
關何手上猛地一抖,那石子兒便打偏了。
丁顏瞧得分明,回頭就笑道:「宋先生這可是公報私仇啊。」
「什麼話。」宋初皺著眉搖頭,繼而便深深嘆息,「先生這可都是為了你們好啊,難為我一片苦心呢……」
此言聽入耳中,只覺得背脊發涼,尚遠坐在那樹枝上,忍不住撫了撫滿臂的雞皮疙瘩。
吃罷烤魚,已是午時時分,奚畫蹲在水邊洗著手,金枝和丁顏二人忙著打理收拾碗筷。左右閒著無事,宋初便將懷中的玉笛取了出來,放在唇下試了一段。
曲子很悠揚,卻是從來沒聽過的調子,金枝一面刷碗,一面回頭問道:「先生這吹得什麼曲兒呢?」
宋初放下笛子,含笑道:「《鷓鴣曲》,是首北方的民謠,詞還是奚老先生在世是填的。」頓了頓,又補充道:「說來小四也會唱。」
「小四會唱啊?」丁顏挎著籃子就對那邊在耍水的奚畫道,「小四來一段唄。」
宋初把笛子一揚,也點頭笑道:「小四就唱一段吧。」
「好啊。」奚畫拍了拍手上的水,往地上揪了根香蒲來,晃著腦袋想調子,「我好久沒唱過這曲兒了,唱得不好聽,你們可別笑我。」
「不笑不笑。」金枝往那地上一坐,催著宋初吹曲兒。
但見他將玉笛輕輕擱於唇下,眸色柔和地看向那水邊的人。
奚畫順著那音調若有所思地哼了兩聲,才甩著香蒲清嗓子。
「一流清溪水呀,水畔楊柳依;
魚尾繞荷葉呀,葉片沾濕雨;
春酒呷著口頭甜呀,田間阡陌繞小村;
枝頭鷓鴣聲聲啼,啼聲聲;
我家姑娘門前坐呀,坐門前;
……」
她聲音又輕又快,唱到最後,宋初竟覺調子有些跟不上,只得隨著她升上去。
「小四……」
唱完時,他無奈道:「你這是忘詞兒了,自己瞎編的麼?」
「哪有。」奚畫笑道,「這曲兒後面太淒了,就該按著前頭的調快快活活地唱完嘛,我老早就想這麼改了,只是從前爹爹不准我亂唱。」
「想不到奚先生還寫過這樣的詞兒啊。」金枝聽完,倒覺得訝然,「我以為他會寫得更悽美些呢。」
「這詞兒是爹爹寫給我的。」奚畫說著不由有些得意,「當然得不一樣了……你說呢?」她扭過頭去問關何。
後者似乎才回神過來,頷了頷首:「挺好的,只是曲子……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你聽過?」
「嗯……不過詞不一樣,就是不記得在哪裡聽的了。」
宋初不著痕跡地往那邊瞥了一眼,隨即又抬起玉笛來,換了另一首婉轉的曲子來吹。
寂寂無人的山澗裡,笛聲瀟瀟,幽咽而空靈,在四周緩緩迴蕩。因得是午後,聽他這麼一曲,眾人都難免有些倦意,聽著聽著不多時就都沉沉睡去。
宋初一曲吹完,舉目看那周圍倒了一片在呼呼大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