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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顏抿著唇,哽咽點頭:「那好……」
正在此時,關何耳朵微動,他眉頭猛然一蹙,低聲喝道:「有人!」
「有人?」奚畫和丁顏皆是聽得莫名,「在這裡?」
「不是,在上面,好像是朝地窖這邊走來的。離得還有些遠。」關何回頭看她二人,「我們快走。」
奚畫忙把紙條收好,三人仍舊沿著原路匆匆返回。
剛從地窖裡出來,迎面便看見副院士從亭子處朝這邊而行,奚畫心中暗道不好,拉著丁顏與關何扭頭就往反方向走。
三人身形僵硬,鬼鬼祟祟地走了沒幾步,背後就聽得韋一平中氣十足地厲聲呵斥:
「站住!」
只這一句,他等彷彿極有默契般,皆是一震,停下步子來。
韋一平怒氣沖沖繞到三人正面,低頭望去,神色又驚又惱。
「你們仨適才是自那地窖中出來的?」
奚畫與丁顏面面相覷,隨即小聲道:「……沒有。」
「胡說!老夫親眼看見的,還敢抵賴!」
奚畫暗暗吐了吐舌頭,心道:你看見了還問什麼?
韋一平先是對著丁顏質問道:「這地窖長久未給修繕,隨時可能坍塌,上回就明令禁止不許人進去,你把書院的規矩都當耳旁風是不是?」
「……副院士,我知錯了。」
因怕他多疑,奚畫只得胡謅道:「我們覺得好玩,所以才……」
「好玩?玩出人命來怎麼辦?!」他把袖子一挽,明顯是還沒說夠,不住唉聲嘆氣,表情痛心疾首:「奚畫你也是。從前如此聽話乖巧一個姑娘,怎的現在竟學會說謊騙人了?好好兒的這會子不在家中讀書溫習,來書院裡鬧什麼鬧?!這一個破地窖有什麼好看的?」
說到這般,韋一平扼腕嘆息,指著她不知該怎樣訓下去:「你可是要進京考取功名的人,這般胡來,如此任性,對得起你娘麼?嗯?對得起你死去的爹麼?」
「……」聽他提起娘親,奚畫心頭驟然一疼,登時內疚無比,低著頭,神色複雜。
關何偏頭看了她一眼,微一垂眸,而後認真地抬首對韋一平道:
「副院士息怒,她們也不是有意而為之的。」
他不開口還罷,剛一出聲,韋一平那才消下去的氣徒然猶如洪水猛獸,一觸即發:
「你還有臉說人家啊?!想都不必想,定是你小子帶著頭!成日裡遊手好閒,四處搗亂也就罷了,還把我書院的好學生也跟著帶壞,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一鍋湯,全被你這臭蟲攪壞了!」
關何:「……」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似乎一看到他就有氣,韋一平把手一揮,「都給我掃茅廁去!掃到上學那日為止!」
☆、第19章 【牆之一角】
頭頂上烏雲滿天,奚畫抬手擦了擦脖頸上的汗,一搖一晃地拎著水桶走到茅廁門邊兒,那裡頭關何挽著褲腿和袖子,認認真真地刷洗。
今天是最後一日打掃茅廁了,丁顏因上學要忙活廚房裡的事,不便過來,只得他二人清掃。
來書院這麼久了,奚畫還是頭一回被罰,因想到那日副院士的話,思及近來自己的舉動,頓然有些惶恐,難不成,當真是近墨者黑了?
一想到關何那慘不忍睹的課試成績,心中不覺一凜。
看來她還得愈發努力學習才行!
那邊的關何正側身,回頭見她提了水過來,忙伸手去接。
「行了,水夠了。」
他取了瓢舀著沖洗地面,又仔細地換了帕子擦門。奚畫在外面巴巴兒地望著他後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可要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