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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虞瑤的第三年。
楚景玄偶然入一處寺廟避雨,望見雨中一個撐傘尼姑,同虞瑤極為相像。他發瘋似的奔上前,雙目猩紅,語聲顫抖:「瑤瑤……」
一襲青袍的貌美尼姑聞聲回頭。
她眸中藏著疑惑,溫柔詢問:「施主可是認錯人了?」與虞瑤聲音不同。
楚景玄愣愣站在原地。
大雨滂沱,他眼睜睜看著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離他越來越遠。
第25章 收買
他耐心地哄了許久, 她終於不哭了,情緒平靜下來, 生出幾許難為情的意味, 低著頭輕聲告罪:「臣妾失儀了。」
他不言,只將手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凝視著她, 眼中含著深深的憐愛。
她任由他看,乖巧又和順。他便又在這裡陪了她許久,陪她用了些粥、又餵她喝了安神的藥,臨走前不忘囑咐宮人們好生照料她。
徐思婉面對這一切, 自是生出了滿面的感激與女孩子受寵的羞赧。他離開時她虛弱的臉上掛著盈盈笑意, 等他走遠,那笑意就一下子沒了。
「我睡了多久?」她問花晨。
花晨道:「現下已是傍晚了, 娘子睡了大半日。」
說著她揮手屏退了旁人, 垂首行至床邊。徐思婉睇了眼床沿示意她隨意坐,她就坐下身, 嘆了聲:「早些時候太醫來看娘子,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太醫說……娘子受驚不淺,需好好安養,皇后娘娘就……就……」
「就撤了我的綠頭牌?」她沒費什麼力氣就猜到答案, 花晨頷首:「是。」
「應當的。」徐思婉輕哂, 「既要安養, 原也不當侍寢。她又剛借陶氏震懾了六宮,此時再壓我一頭,更能顯得她在後宮說一不二。」
她邊說邊舒了口氣, 頓了頓聲, 倚向背後的軟枕:「這樣也好。前陣子風頭太盛, 我也想歇一歇。」
「可後宮人這麼多……」花晨抿一抿唇,輕道,「其實娘子何苦將自己嚇成這樣?若要陶氏的命,喊奴婢去就可以了。」
徐思婉眸光一凝:「你聽見了?」
花晨坦然點頭:「聽見了。可奴婢只道娘子是嚇一嚇她,誰知道……」她想起陶氏的死狀,仍還瘮得慌,不由自主地攥住徐思婉的手,後怕道,「萬一她拼死與娘子一搏反倒傷了娘子,可如何是好?娘子日後切莫如此了,若這樣的事都要娘子親手去做,夫人叫奴婢們跟進來還有什麼用?」
「你是沒瞧見她傷成了什麼樣,哪還有力氣反傷我?」徐思婉嗤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而語中一頓,那抹笑就淡下去,她沉了沉,「我是有意想嘗嘗手上沾血的滋味。」
花晨訝然:「娘子?」
「人在後宮,總要膽子大些才能拼出活路。手上沾過血,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她說罷又扯出兩分笑,反將花晨的手握住,寬慰她說,「你不必擔心我。」
更多的話,她實在沒法同花晨說了。她總不能告訴花晨,這手上沾血的一刻她已等待太久了。
她心底的恨那麼深、那麼猙獰,只消她閉上眼睛,秦家滿門的慘狀就會一一浮現。那一場大禍之下,秦家的長輩、姻親幾乎無一倖免,甚至家丁、僕婢也有許多命喪黃泉。
這樣的恨,只送始作俑者歸西是平復不了的,她要的是一命抵一命。她要將他的一切都奪去,讓他嘗到她的苦,這才叫報仇雪恨。
徐思婉抑制著這份幾欲迸發的恨,長長地舒出一口鬱氣:「我今日帶出去的首飾呢?」
花晨一怔,驀地想起來:「……在妝檯上,奴婢還未來得及收好。」
「不妨事。」她寬和地笑笑,「拿過來我看看。」
花晨應了聲「諾」,便起身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