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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禹?」
對方比她淡定得多, 神情裡一片死灰般的麻木,手上甚至連個被人發現匆忙滅煙的動作都沒有。
駱悅人一直很好奇,他這樣端端如清風的人, 是怎麼跟梁空高祈成為朋友的, 這一刻恍然, 可能他們本來就是同類吧。
只是裴思禹藏得太好了。
起碼,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見過他抽菸。
可看他嫻熟冷靜的樣子,完全不像第一次。
他撣了撣菸灰,情緒幽冷的眸子裡終於泛出一點活氣,問她怎麼到這邊來了。
駱悅人揚了揚手裡幾張橙色的單面紙:「我們班班長今天請假,我來拿班裡的獎狀。」
政教處的辦公室沒有人,但各班的獎狀都攤在桌面上。
「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他輕笑一聲:「有什麼用。」
送煙至唇邊的動作戛然而止,大概還是不習慣在人前抽菸,有種自毀形象的不適,他在窗臺上碾了碾,直到灰燼熄滅。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有時候,駱悅人第六感很準:「因為保送的事嗎?」
駱悅人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應該就是了。
她想了想說:「梁空也要出國,對你們來說,一次保送失利而已,應該還有別的選擇,不要太沮喪。」
裴思禹唇角露出一抹淒意笑弧,聲音一瞬提上去很多:「我跟梁空可不一樣,我可沒有一個叫梁建河的好爸爸。」
那話裡的嘲諷已經濃到叫人不適,駱悅人接不下去話。
他察覺到對面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抿了抿唇,聲音開始往下走:「你有沒有好奇過我跟梁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梁空,高祈,包括索卡,你不會覺得我跟他們根本不像一類人嗎?」
駱悅人能感覺到對方有種壓抑著的、又不吐不快的傾訴欲,隔著步的距離,她點了一下頭。
他笑出來:「因為我本來跟他們就不是一類人啊,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包括項曦,甚至俞晚梨,她家裡兩代人為梁家做事,她哥哥替梁知非管著梁家所有的娛樂產業,兩代人,再不好的出身也養金貴了,可我不一樣。」
「我初中才知道世界上原來有這麼一群人,何止是出身在羅馬,簡直是祖籍羅馬,跟這樣的人沾親帶故都能飛黃騰達,對,我說我自己呢。」
「我也有一個哥哥,沒什麼大本事,長得可以,很會哄女人,娶了高祈的堂姐,準確來說應該是入贅,他們生了個孩子,跟著高家姓。」
駱悅輕聲問:「小孩兒跟誰姓很重要嗎?」
「當然。」他看著駱悅人說:「因為不止是這個小孩兒,我感覺我們全家都開始姓高了,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好像我得到的所有都是他們的施捨!現在他們要鬧離婚,這些施捨又要收回去,我一直在討好所有人,希望所有人滿意,我到底得到了什麼!」
認識那麼久,印象裡,裴思禹是溫柔到單一的人,駱悅人第一次見他這樣情緒外顯,甚至隱隱有些瀕臨崩潰。
她走近兩步試圖安慰他,可唇瓣略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感同身受這種東西太玄妙。
她忽然想到梁空,想到之前那麼多次跟梁空聊天。
他明明又拽又冷,是一個跟溫柔扯不上關係的人,卻每每都能在她情緒下沉的時候,精準地拉住她,不許她自暴自棄的沉淪下去。
白皙手掌落在對方的胳膊上,輕輕又不熟練地拍了兩下,她溫聲建議:「你要不要找梁空聊一聊?」
這種世故,梁空可能看得更透徹。
此時,梁空這兩個字,對於裴思禹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刺激。
他問駱悅人:「你真的覺得,我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