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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之前她還很滿意這樣的疏離感,但不知為何現下對這道疏離感卻有些不悅。

心緒忽散,趙清歲抬手讓身後的婢女退去。

身邊氣壓驟降,靈犀解釋道:&ldo;請殿下恕罪,若臣衣冠不整而見殿下實在有悖禮德。&rdo;

原本凝滯於心中鬱結的氣息順著呼吸也就吐出去了,但奈何靈犀這一番堂而皇之關於禮德的解釋反而引起趙清歲的計較。

&ldo;是麼,那駙馬腰間的大帶歪斜,是為衣冠不整麼?&rdo;

靈犀低頭看時,大帶不知何時被帶偏,前高後低,呈傾斜狀。

&ldo;衣領倒是整理的齊整,大帶也就不管了麼?&rdo;

淡然的聲音裡,隱隱帶著一絲不滿,靈犀就算再遲鈍也能區分出來趙清歲情緒的變化。

&ldo;臣知罪。&rdo;

靈犀膝下一彎,就要觸地,但瞬時就有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攔住她。

&ldo;不必了,陸大人請坐。&rdo;

字字聲聲轉而落入靈犀耳裡,這時靈犀才對著前後區分的稱呼有了後知後覺微妙的聽感。

進王府之前,私下裡趙清歲稱她&ldo;陸大人&rdo;,有外人在的正式場合,又稱她&ldo;駙馬&rdo;。

但直到前一刻,趙清歲來單獨尋她時,身邊也無外人,卻也稱她&ldo;駙馬&rdo;。

駙馬與陸大人,兩種稱呼叫出口,卻有千差萬別。

靈犀剎那間想到什麼,似要摸到邊緣,再抬頭時,身前的人已轉身落座。

衣袖在空中丟擲一道弧度,又隨著她的轉身歸於低垂。

&ldo;殿下。&rdo;

靈犀莫名的低聲喚她。

趙清歲抬眼看她,眸光淡淡。

&ldo;蘇蕊,賜茶。&rdo;

&ldo;是。&rdo;

身後隨即進來幾個婢女手端茶水,捧著果盤。

靈犀堪堪退於座邊就坐,手掌搭於膝蓋之上,而不似往常那般,五指併攏端正而放,而是手指之間略有縫隙,指節微彎。

往來放置茶水和果盤的婢女退去,蘇蕊站於中間道:&ldo;殿下,已為您準備乾淨衣物,是否需要更衣。&rdo;

&ldo;嗯。&rdo;

&ldo;是。&rdo;

須臾,又進來一群婢女,手裡端著的漆盤上皆是淺色的衣物等。

靈犀只看一眼,便於坐上有些無措。

&ldo;陸大人,你既說禮德,那本宮需更衣之時,禮德又何說?&rdo;

身側響起趙清歲漠然的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ldo;臣告退,請殿下更衣。&rdo;

靈犀起身,彎腰不敢看她,迅速退步出去,並帶上門掩。

趙清歲看著快步離開,甚至還貼心帶上門的人,心裡的煩躁又多了一重。

靈犀站於庭院中,已是日暮,昏黃的光自西面打斜照過來,似是一滴染料落進清水的缸裡,霎時被這昏黃所覆蓋。

靈犀望著白玉蘭枝頭的那一抹白,皺著眉。

心底似有一面明鏡,照著她自己,又照亮神上。

看自己時,總覺得像是直面殘酷的真理,時刻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但從第一次她直視自己,到現在漸漸地卻能從鏡子裡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這是靈犀意料之外的變化,或者對於她來說,也是打破所有的變化。

靈犀竭力的剋制自己,讓自己再看鏡子裡時,也能保持和以往一致。

但變化更像是遍天遍地傾下的雨水,侵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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