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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負手行著，&ldo;孤入主皇城那日，是龐鐸替孤開的皇城門。淑太后還帶著一行宮妃在養心殿外弔唁皇帝。唯有宋妃帶著三皇子來迎。舒啟山也在旁，替孤引了路。崑山行宮，他又親手殺了叔父，遞上投名狀。孤為何不用如此衷心之人?&rdo;
&ldo;……衷心，也得他能夠。&rdo;
&ldo;他年幼嗜賭，方被舒長衛斷了兩指，轟出家門。只能求得皇祖母，在華庭軒謀得一官半職，管自己溫飽。身無武藝，也無領軍之德，不過是湊巧替皇叔殺了舒長衛。皇叔便放心將大周疆土交到一個這樣的人手中?&rdo;
&ldo;大周疆土?&rdo;他只冷笑了聲。
玉昀自然知道，大周愧待於他。他又哪裡在乎什麼大周疆土。
卻聽他又笑道，&ldo;公主此下責問於孤，也於事無補。任命舒啟山的旨意是陛下下的。舒啟山侍奉在他身側，教他賞歌舞，閱美人。人自然也是陛下喜歡。&rdo;
玉昀到底聽出些許關竅來，人是凌成顯任命的，他不過是事不關己。既然如此，她又何須介懷於他?
想到這裡，玉昀只將手裡的冰糖葫蘆送去他跟前。&ldo;皇叔可要嘗嘗這個?&rdo;
&ldo;……不必。&rdo;他輕咳兩聲，裝作視若無睹。
&ldo;我怎記得，皇叔喜歡吃甜食?&rdo;
&ldo;糖炒栗子，薄荷鬆糕，桂花飴，我送去您那兒的，可都沒剩什麼。&rdo;
&ldo;……你怎知道?&rdo;他只有些驚訝。那會兒他吃食少，有得什麼新鮮的都是稀貴的。可說來，她不過來坤儀宮中探過他幾回，回回都是帶著糕點。他自然收得起來，不叫淑皇后看見，一一用盡了。
只還未等來回話，糖葫蘆便被她塞來嘴裡。
&ldo;江隨那會兒跟著您，嘴風最是不緊。我看這人，皇叔也得好生提防。&rdo;
&ldo;……&rdo;凌霆川自然想起，江隨那會兒還是他的隨身內侍，跟著在坤儀宮裡伺候。看來他那些小動作，早就被人說漏嘴了。
只是那糖葫蘆糖衣薄，一咬下去全都碎了，山楂酸甜可口，唾沫便不自覺往外冒。老皇帝的孫女兒，選好吃的能耐都比別人厲害。
他唯有將那糖葫蘆接了來，吃掉幾個。見她不時望過來，又拉不下來面子，遞給霍廣去。
&ldo;咳咳。&rdo;玉昀清了清嗓子，看向別處。
只這幾句話的功夫，二人已轉入了北城小巷。迎面卻與一身青色竹服遇了上來。
陸北喬遠遠便見二人的影子，此下行近了，方才確定了。只望著那一高一低，並肩而行的二人，他一手不自覺負去身後，面上儘管還剩些許儒雅，才與人稱道。
&ldo;王爺，公主。&rdo;
玉昀這才看清來人，&ldo;真是巧了。&rdo;
凌霆川自顧自側身往前去，&ldo;公主若有話與陸大人說，孤且在前頭等你。&rdo;
&ldo;我與陸大人還有什麼好說的?&rdo;玉昀沒理會，只跟著那人一同走開了。
陸北喬仍是作著禮的動作，待二人行去身後，一雙眸中閃過恨意，手掌也緊成了拳頭。
&ldo;糖葫蘆…&rdo;
清晨，早春的氣息，壓著最末的寒意襲來。吹綠了一地春芽。
玉昀起身來時，已是三竿時分。見外頭難得出了暖陽，自叫輕音扶著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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