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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問弦目光一凝,見她靠回引枕,無意識地撥弄著胸前散落青絲,如筍十指纖纖如玉,在燭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等我們發現這場大火過來時,已經盛極,幾乎不能撲救。我總覺得,我總覺得,便是冬日乾燥燭火易燃,也不至於此。」
蘇問弦合上茶盞,塌邊茶几上的夢甜香裊裊升起,已燃半截,他緩緩說:「確實蹊蹺。」
蘇妙真復道:「晌午吃飯時我聽爹爹提了幾句,上摺子嘉許你的乃是許御史和戶部給事中,何以戶部侍郎和總督倉場卻毫無反應?東城裡的七座官倉,你救下來兩座,這樣大的功勞,戶部幾位主官不該有所表示麼。」
蘇問弦捻起掐絲紅盒裡頭的桂花糖塊,放進蘇妙真跟前的瓷碗,兌著牛乳攪了攪,溫聲道:「要冷了,趁熱喝,沒腥氣。」
蘇妙真這時候哪裡喝得下去,但見蘇問弦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只好一飲而盡,拿帕子擦掉唇邊漬跡。
蘇問弦緩緩道:「這事我心裡有數——」
第45章
「這火烈而迅猛,剛巧東城官倉有四座在火勢範圍內,當時只顧著救火,沒思量這裡頭的蹊蹺,現在想來,當夜或從前宇倉起,延伸至興平倉富新倉……」
「富新倉守備新調上任,滅火一事極為上心,後來還將他自己的座駕借了我……而興平倉的主管,惶恐而不盡力,甚至不讓我帶火甲進倉內救助……要說被大火嚇沒了魂,勉強說得過去,可他們身為官倉主管,對防火防潮等事該瞭如指掌才是……」
他沉下聲道:「此非天災,卻是人禍。」
蘇妙真傾身湊到蘇問弦跟前,想了想低聲問:「可是侵倉舞弊,有人中飽私囊,以至於虧空過大,借火毀倉,日後交割再算虧空,就毫無幹係了。」
蘇問弦不意她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一愣。
此事他心裡掂量數次,因幹係過大從未和任何人提過。當日興平倉前宇倉兩頭跑的只他一人,別人對當事主管的表現不若他明白。
且眼下朝裡諸多重臣想要借火災一事上書,排除異己,趁機諫言乾元帝。可若要以此上書,這火必須是天災,才能佐證「法政不修,賢侫不分,故而天出災異以告陛下」,因而都沒往人禍上想,但這事,既有不妥,終究瞞不了多久。
可這種事,她竟然看得如此透徹。
蘇問弦凝視蘇妙真片刻,方道:「多半與此相關,倉場衙門裡的人家貲千萬的,可不在少數。」
蘇妙真喃喃道:「這虧空定然不是小數,否則不至於用火災來遮掩,可怎麼是好。」
「怎得?你還替聖上操這個虧空的心了?」
蘇妙真哎呀一聲,瞪蘇問弦一眼,愁道:「我這是在擔心你。」
蘇問弦頓下喝茶的動作。
「既然有人想要讓這幾座官倉燃個盡還遮掩他們的罪證,你偏偏把兩座倉場救下來,讓他們沒法子借火災擋虧空,不說得再費力氣再做帳目,便是事發他們總得遭貶斥或革職……所以,他們如何不記恨你。」
蘇問弦見她皺眉焦急,心裡一熱,低下聲道:「你不用替我操這個心,」
見蘇妙真揚起一張素白素白的小臉。他心一動,柔聲分解道:「我只是救火,沒把這裡頭的疑情上報,他人會不會發現其中蹊蹺,也未可知。且若事發,他們恐怕得先急著自己的事,如何顧得到我這邊……」
「只要我不牽扯進查帳虧空一事,就無大礙。總歸我只是運道佳,和趙越北陳宣一起救了這場火,更不必提還有顧長清保全忠義倉和附近百姓……這一連串的人,不單我一個……你也不必煩心,官場上的事,和你一個女兒家卻無關係。」
蘇問弦刻意強調了另外三個人名,蘇妙真心裡一定,但因著蘇問弦的後半句話,她心裡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