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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冷笑了一聲。這一聲冷笑讓坂口安吾莫名不爽,不由地皺起了眉:「你被港口黑手黨下達了追殺令,港口黑手黨已經無法保護你了,如果不老實配合,就等於選擇了接受死刑制裁。我們有資格對你進行當場射殺。」「如果你們選擇現在射殺我,那便是屬於私刑的範疇。」
這次換作坂口安吾冷笑回應:「你太低估我們了,異能特務科有的是能夠掩飾痕跡的人才,就算在此對你實施私刑,也不會對我們的工作起任何影響。」
芥川龍之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武裝軍隊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密封的圓,紛紛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太宰治在旁邊看著他的神情變化。令人不解的是,他雖然沒有了笑容,卻也未顯露出緊張或者害怕,臉上的表情更像是獲得了解脫般的坦然與冷漠。這種認知讓太宰治莫名眉頭一皺,揚起手臂喊了一聲:「都別開槍。」
坂口安吾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生怕他又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太宰?如果打算包庇他,即使是你,我也不敢保證你能完全脫身。」
「這些我當然知道,只是叫你們先別開槍,退下罷了。」他唇角上揚,笑容囅然,順手拔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槍,引得持槍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他身上散發出了無形的氣場,其帶來的壓迫力竟讓所有人都選擇了放下槍枝,默默地後退,給他讓出了路。
芥川也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麼,故作鎮定地看向他。
「太宰,這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愛人。」坂口安吾在後面提醒著他。
太宰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眉尖急促地蹙緊了一會兒,隨後又迅速舒平了。芥川龍之介目光空洞呆滯著望著他,不動聲細地捏起了拳。這般空洞無物的眼神,讓太宰治不禁聯想到了前些天看到的芥川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神,兩者的差別簡直是天上地下。當時看到那一幕,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其實他是清楚的,那並非是噩夢,也許從其本質上來講可以歸為噩夢,可那畢竟是切切實實發生了的。每每回憶起那個場景,他就感到心臟上長出了一種由心肝俱裂的痛楚在黑夜中聚斂成形的產物,透過夢境中支離破碎的煙波沖向不知何處乃盡頭何時乃斷處的地帶。
即使他自詡是個膽子小的人,有畏懼幸福的情懷,可若是有那個機會,他會佯裝無意之舉掠過那一幢幢人跡紛呈的大樓,在街香馥郁中回頭,只希望心中那個名為芥川龍之介的人能在目及處出現,能只把目光定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用仰慕與留戀的眼神永久地垂念於他一個人。這幾乎成了他在俗世紅塵間唯一的感動與渴求。
他看見的是姿態冷漠到近似麻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愛人,眼裡映入的卻是那天在咖啡廳裡在燈光葳蕤下備顯深情的芥川的臉。他看見的是被處以死刑的逃犯,心裡想念的卻是那個會違逆他,讓他留也不是,追也不是的鬧心的芥川龍之介。他站在街頭,看著橫濱市燈光陸離的高樓大廈,能看上一整晚。左邊是流著明光的繁市攘街,右邊是柳梢月下的清寒暗夜。他在擋不住的人煙東流中懷念那個當年還喜歡著自己的芥川,在挽不回的白日西殘中奢望著會與芥川來一場可以重續緣分的相遇。他沒有一刻不想他。
而剛才,當在門口看見芥川龍之介微笑著說「您好」的時候,太宰治真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即,他們已私定終生,只差自己親手把陀思妥耶夫斯基送往地獄,就可以帶芥川回家,他的芥川在這裡乖乖地等著他。可錯覺終究只是錯覺。
他低頭看著芥川。芥川抿住兩片血色單薄的唇,細軟的臥蠶怯生生地在眼瞼下浮現出來,那筆直飄艷的唇線一彎,漾出一種傲慢且不屈的神色,讓他在瞥見時於心底為之感到驚嘆。他想芥川想得發瘋。至於到底是想見,還是想要,那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魔人的……」太宰治深呼吸一